我们来到了那个清洁工所在的小区。这幢小区也算是老小区了，看上去有些类似于棚户区一般。我从邻居那边了解到，清洁工家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卧床多年的老伴和一个多年不回家的赌鬼单身儿子。
这段日子要不是靠邻居的照顾，恐怕清洁工的老伴早就要被饿死了吧。
邻居手里有着这户人家的钥匙，在他帮助下我们进入了清洁工家。里面浓郁的气味不由得让我皱了皱眉头。
这间房子几乎就像是被遗弃了一样，桌椅板凳上结满了蜘蛛网，地上也蒙上了灰尘。屋子里面很安静，隐隐约约我似乎听到了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寻声找去，是从卧室里面发出来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头，看样子应该是清洁工的老伴了吧。
令我意外的是，那间卧室里面倒是格外干净。然而当我再次打量，我的眼神却不由得一凌，这房间很明显刚刚被打扫过！地上居然还是湿的。
我听邻居说了，他虽然不会看着老头子一个人饿死在家里，但是也不可能和他老伴一样照顾的细致。隔一天给他送点饭菜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这个房间里莫非一直有“人”在打扫吗？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老者一个翻身醒了过来，看到房间里面有人反应意外的大。他抽起枕头边的一把刀朝我和韩立砸了过来，韩立脸上差点受伤。
我连忙上前安抚，“老人家你先别着急，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来了解一些关于你老伴的事情。”
然而我这句话却起到了反效果，老者更加着急的开始驱赶起来。到了最后呼喊声甚至隐隐夹杂着哭声，嘴里面不断嘟囔着不让我们带走她。
带走她？带走谁？
我顿时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里面突然开始弥漫出一抹鬼气，我嗅了嗅眼神凝向卫生间的方向，鬼气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慢慢走过去，往卫生间里面探了一眼。那个女清洁工果然就在浴缸里面，浑身湿透！她的眼神中满是仇恨，似乎还带着一抹恐惧。韩立立刻躲到了我的背后，不断催促我动手。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眼睛还是绿色的，说明还算不上太凶。然而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女清洁工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朝我扑来，我眼神一凌，单手画出道炎符席卷而去，后者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令我以外的是，女清洁工并没有逃走，而是躲在老伴的床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和韩立，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这女清洁工的站位明显是在保护老伴。老头子也浑身发抖，恨不得自己能够站起来赶走我们。
“李一柏道师，赶紧动手啊！”韩立不断地催促着，我瞪了他一眼，“别吵！什么时候动手我说了算。”
韩立点了点头不敢再说话，我上前一步，女清洁工和老伴几乎同时戒备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在相互保护一样，他害怕她出事，她担心他安危，我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本是相濡以沫的年纪却过早阴阳两隔，底层之刃莫非连生死都无权选择吗？
“老爷子，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至于你老伴也是。不是恶鬼我不除，只是我无法放任你继续流连在人世间，否则你迟早会失去人格。”
听我这么说，老两口都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吩咐韩立去楼下取一个火盆上来，然而在里面点燃了一些安魂香和金银纸钱之类。老太一开始有些戒备，但是最终还是走过来了。闻到安魂香的味道，老太稍微平静了一些。
“你是道师？”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只除恶鬼。像您老伴这样的，我会助她轮回，冤死之人只要平息怨气就一定能够进入人道轮回，您可以放心。”
老爷子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死的很冤，喉咙也被烧毁了。”
我心里微微一颤，有些失望，看来想从清洁工口中问出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我转而问老者，“您的老伴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什么还会寻短见呢？我有些想不通这一点。”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她哪是自己想回去啊，是被脏东西给逼回去的。”
“脏东西？你看见了？”我不由得有些诧异。
老人家点了点头，“我小时候也见过脏东西，老一辈人教我的，把牛眼泪涂在眼睛上可以看见脏东西，没想到我还能用这种方法再见见她，呵呵……”
老者眼神泛着泪光，柔和的看着正在吸食香烛的老妪，那模样居然是恋爱一般的温柔。
“谁逼她回去的？你看到了吗？”
闻言，老者居然显得有些惊慌。情绪激动之下居然有些难以呼吸的模样，他的手指指着床头上一个篮子，我往里面一看，是治疗哮喘的药。
说道，“很多脏东西，一共十个，他们把她揪住不断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们。”
“十个？”我眉头皱了皱，这数字和火灾里面的死亡人数不谋而合。我略微沉吟，从手机中翻出了所有受害者的照片给老者一一比对。果然！这十个人就是火灾中被活活烧死的那些人！
可是这就有点说不通了。鬼魂最后残留的记忆要么是恨，要么是爱。但是都只会记住这辈子最深的那一个，可是老妪没道理让他们这么记恨啊。难道就因为老妪没有和他们一起被烧死吗？我可从没有听说过鬼魂会这么小心眼。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老妪走出卫生间之后再厨房里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应该是没找到。看来真相就在那件东西上面！
烛火散尽，老妪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不舍，但是老者也通情达理，我给老妪做了一个法事变送她去轮回了。而韩立主动提出将老者安排到敬老院里面，由韩氏出钱赡养，也算是一件善事了吧。
一路上我都在皱着眉头深思的，如果老爷子没有说谎的话，那被烧死的十个人如今也是鬼魂的状态，只是他们既不在小区里面又不在清洁工的家中那又会去了哪里呢？而清洁工去厨房里面寻找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我，只要找到了这两件事情的答案，这件事就基本可以揭开谜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