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呢喃道,“可是我没有选择。”
胡翰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失望和死气。也许其他的道师能退,可是我没有退的选择。我身上背负的,决定我必须以命相博。
胡翰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告诉我那方向是他走过的,危险稍微少一点。我道了声谢便转身向大伙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胡翰一头撞死在树上,鲜血从破碎的头颅中溢流而出,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惨白。
他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魔,抵不过吃人的记忆。也许死才是解脱吧。
我抬起头看着失落丛林的天空,手微微攥紧,这个地方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阴谋?
道师们看到我回来立刻全部围了过来,眼神期盼的看着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出点好的消息,我沉吟一番决定据实说出。
他们听了我的话之后眼神中都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沉默下来。我看得出来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基本都萌生退意了。
这退意来自于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而这恐惧早在他们进入失落丛林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
“可是……即便我们现在选择放弃也来不及了啊,我们根本走不出去。”其中一个道师绝望的说道。
一时间四处迎合,人群之中的恐惧被推到极限。
我看了一眼牧屿,“你呢?怎么说?”
牧屿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坚决,“我跟着您!李一柏道师。”
此话一出很多道师都显得十分错愕,而我心里却对这个没有太大本事的小道师刮目相看。
我转过头去正色看着众人,“你们说的没错,前面是很危险,而且我们也无法退出去了。前面也是死,
后面也是死,的确已在绝境里面。
只不过如今就放弃你们不觉得可惜了些吗?当初进入失落丛林,你们不就已经知道了失落丛林无人生还的消息了吗?后来之所以进来都是希望得到灵泉的力量回去光耀门楣,怎么遇到点危险就退缩了?
既然前面也是死,后面也是死,为什么不拼上一把?之前所有死在失落丛林的道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失败了。为什么你们不假设我们这一行人可以找到灵泉,并且从出口出去?”
“我们真的做得到吗?”其中一名道师有些迟疑,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丝希望。
“至少比站着等死强,”我挥了挥手,“我决定继续前行,想放弃还是跟上,自便!”
说罢,我和苏小荷率先前行,牧屿三人没有丝毫迟疑得跟了上来。我余光瞥了一眼人群,一个,两个,三个……最后全部都跟上来了。他们眼神中的恐惧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我不由得会心一笑,这才是我想看到的,这才是道!
胡翰说的不错,这山脉的确诡异的很。我特地找了一棵比较高的树远眺,发现这座山隐隐成人形,看上去他的头顶仿佛顶着失落丛林的天空,而人形的双眼之中似乎发着一抹淡淡的绿光。
莫非那是灵泉所在?就在这时,有一个道师突然惊喜的喊了起来,“你们看,那边似乎有一个道观!”
我下了树,顺着这道师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丛林深处有一个小道观。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旧,但是至少是一个落脚点,总比在外面过夜要安全不少。
不过有了那间木屋的教训我可不敢擅自进去了。
我们一行人慢慢的摸到道观边上,说实话一路走来所有人精神都紧绷着,如今看到道观郁结在脑海中的
疲惫感顿时全部涌现出来,一些警惕性差的道师立刻就想推门进去。
我拉住其中一个低声喝道,“先别进去,看看再说。”
这道观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上的灰土几乎全部剥离了下来,而墙体都是用不规则的岩石堆砌出来,仔细看去居然没有一点水泥之类的连接材料,屋顶想必也是铆接的。
我顺着岩石中的缝隙向里面看去,道观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大概只有二十多平,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尊等身泥像,说实在的,这泥像的做工差的令人发指,我根本辨认不出脸谱,更别说分辨出这道观祭拜的是谁了。
不过我突然注意到这泥像身上的一些物件,腰间别着一个紫金葫芦和一枚印令,背上背着两方卷轴,这装束分明就是天师道人啊。
“这道观供奉的是天师道人。”我沉声道,周围的人顿时放松了警惕,我看没有什么危险也就点头让他们进去了。可是就在我挪开视线的刹那,余光似乎瞥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里面难不成有别人?
众人拜谒了天师道人然后便择地休息,没有吴阵我们之间反而相处的更加融洽起来。半夜时分,道观外传来悉悉梭梭的声音,我睁眼望去居然是吴阵一行人,他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吴阵看到我,脸上却显得很平淡,更诡异的是他居然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站起身来淡漠的看着他,“方向感不错啊,居然也找到这里来了。”
吴阵朝我笑了笑,“以前的事情的确使我做得不地道,因为在西域玄门里我向来都是有威信的,于是在外面也就趾高气扬起来。有句话叫出门靠朋友,我想我必须改一改以前的做派,对不住了,李一柏兄弟!”
我眉头挑了挑,这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觉悟?吴阵主动向我伸出手来,我略微思忖,抛开之间的恩怨不谈,这家伙的实力的确是我最看重的。
我也和他握了握手,吴阵接着说道,“在来的路上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可能和灵泉有点关系,为表诚意,李一柏兄弟不妨随我一起前往?”
这家伙这是突然转了性吗?不对,事出无因必有妖!于是我摆手拒绝了他。然而吴阵突然脸色一变,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容,他伸出手来拽住我的手臂想要把我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