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庙之中的八门生阵不知属不属于道阵之列。如今地上这个看似简陋的阵法,竟是阴宗四阵之一,这倒是一个令我兴奋的消息。
若是可以掌握道阵,那我就能把秦族彻底踩在脚底!这件事情一定要向黑老头问个明白。
另外也要和这家伙好好算一笔账,若非机缘巧合通灵丹发威,我现在可就是死尸一具了!我越想越气,走到门口就要砸门。可还不等碰到,门居然自己开了。
老谭看见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你没事吧,柏哥?”
听他这么问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事,差点死在里面!那老头在哪,我非得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闻言,老谭却神色诧异的挠了挠头,“这……你进去之后,黑老头就进了那个房间没有出来,刚才我还听到房间里面有人在哭……
我问老谭是谁的哭声,后者脸上表情更精彩了,说就是黑老头的声音。
这下子反而轮到我诧异了,我差点死黑老头哭个什么劲?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走到第三扇房门前用力敲了敲,可是里面却始终没有人应答。我贴着门细细听了听,哭声倒是没有,但似乎有人在叹息,顺着门缝我还闻到一缕十分熟悉的味道:旱烟。
在老家,我父亲就有着抽旱烟的习惯。旱烟的味道要比烟卷冲上不少,但是抽起来也更加有劲。我原先是抽旱烟的,可惜进城上大学后就只能找到盒装香烟,怎么抽都觉得没意思,索性也就戒了。
突然,门口被拉开一条细缝。我以为是黑老头出来了,于是便打算推门进去,然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顶着一般根本推不动,
“带我出去玩……”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脚边方向传来,我低头一看,竟在门缝里面看到了一张稚嫩面孔。
小孩长得十分可爱,可是脸色越是惨白惨白,这是一只鬼魂!
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小孩看我脸色不对,居然显得有些惊慌,侧过身向门后躲去。
刚刚还涌上心头的戒备顿时荡然无存,要说刚才的男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鬼,那面前这个就是我见过最可爱的鬼了。
我蹲下身去看着他,小孩也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半晌再次开口道,“带我出去玩……”
声音柔柔弱弱实在可爱的紧,别说我是道士了,恐怕连女孩子都不会惧怕这样的鬼。他应该刚死没多久,意识还十分清醒,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红斑。
“棺材太黑了,我躺二十年了,好无聊……”
二十年?!
我顿感后背发凉,二十年的魂魄?这早就该成恶鬼了啊。为什么这孩子意识还如此清晰?
我正想问下去,屋内却突然传来黑老头的厉喝声,“小宇,回来!”
小孩一双眼睛仍然盯着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哦。”然后竟戏剧化的朝我挥了挥手,“再见,我又要躺回去了。”
说罢门便猛然合上。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老头道观内的疑点真是越来越多了。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门再次被拉开一条缝隙,不过这一次是黑老头,他十分戒备的关上房门,不留一丝空隙。
黑老头眼袋很深,眼圈带着鲜明的红色,老谭没有说错,他的确哭过。
“出来了?”他的语气仍是那般淡漠。
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不想我出来?我有危险为什么不进去帮忙?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烟杆子在门边的火盆上敲了敲,慢慢卷起眼袋插到腰带后面,“你不是没事吗?有事了我肯定会救你,杀了你有多麻烦,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心脏再次一沉,这家伙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他走到门口缓缓坐下,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面有不少干涸的鲜血,苍老手掌显得更加狰狞,这家伙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谭问了一声厕所在哪,老头拿烟杆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看老谭离开,黑老头才悠悠打开话匣子,“这一次进去,你应该也不算亏吧?”
我想反驳,可是脑海中仔细想了一遍,黑老头说的倒是不假,于是便只能冷哼一声。
“你真拥有道阵?”我忍不住问道。
黑老头身子向后仰了仰,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傲,“阴宗四阵,全在我手里!”
“什么!”我蓦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瞪着老头,第一个想法便是这家伙在撒谎。
可是他种种本事和能力让我不得不信服。制造鬼奴,布置道阵,要说这家伙没点故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房间里那个叫做束灵阴阵,四阴阵中算这容易一些,不过成长性也最强。只要布置方法高深,这阴阵能通灵的鬼魂甚至能够达到灵元的程度,”黑老头一鸣惊人,“不过现在的世俗界,还没有这等本事的道士。”
“束灵阴阵?”我重复了一遍这名字。
黑老头点了点头,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令我大跌眼镜:“除了四阴阵,四阳阵中我也有其二,鬼奴血阵和养鬼道阵。当年秦族有求于我,他们唯一能拿出手的就只有道阵,于是便做了这交易。
不过现在,估计秦族那帮家伙肠子都悔青了吧?”
我激动的手都发抖,面前这个老头竟有这样的宝贝,忍不住失态的吼道,“将道阵给我!”
老头抬起头来眼神戏谑的看着我,半眯着眼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却仿佛有盆凉水浇到头上,我脑子也立刻清醒了很多。
是啊,他为什么要给我?
“先说说你为什么要道阵。”老头换了一拨烟丝,青涩烟味顺着轻烟吹进我的鼻腔,这味道倒是久违。
“为了弄垮秦族!”我说的很晦涩,毕竟不知道黑老头对我到底了解到怎样的程度。
“嗯,这么算来我们俩还算有着共同敌人。”老头淡淡的说道。
“你也和秦族有梁子?”我心里浮现出一抹惊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他也许可以合作。
“答对一半,”老头唑了几口旱烟,“我和秦族的主子有梁子,那只狗我还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