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错误了,郁闷……最近作息乱了,整天晕乎乎的,更改之,更改之!!!
————————————————————北邙,又名郏山。
东西延绵三百余里,犹如长龙般,横卧雒阳城北,是雒阳北面的天然屏障。
山峦起伏,风光绮丽。
相传,道教始祖老子,曾在此山炼丹,故而在后世,成为道教圣地……菊花庵就坐落在北邙山脚下的一处峪谷之中。谷中生长有野菊花,立秋之后,纷纷绽放。五彩缤纷,满山绚烂,成为雒阳一处景致。立秋过后,来此游玩者络绎不绝。在欣赏完菊花之后,人们会登高而亡。每到傍晚,暮色苍茫。立于北邙山上,可见云霞缥缈,令人恍若如进入了仙境……邙山晚眺,是后世洛阳八大景之一。
只不过曹朋前世并没有来过此地,更未曾欣赏过这晚眺的美景。
周围群峦起伏,山川格外秀美。远眺雒阳城廓巍峨,只是在暮色中,隐隐透着一股子衰败。
和陈群并肩站在北邙山上,曹朋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里没有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也看不到满天的缆车,一派自然风光。
往山下看,野菊花正灿烂。
往远处看,雒阳城就在眼帘……“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不成想却被陈群听得真切。
“阿福,何故如此感叹?”
“呃,只是偶感而发,当不得什么。”
“是吗?”
陈群不由得笑了,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和曹朋爬了半天山,也欣赏了北邙的景致。陈群感觉到有些疲乏,于是便生出了归家之意。
他今天找曹朋,说是赏菊,实则是想要弄清楚曹朋的打算。
而曹朋已经把话挑明了,陈群也就放下心来。他开始盘算着,如何去整顿雒阳集市,平定民生。
雒阳的物价,在东汉年间一直高居不下。
即便是历经董卓迁都之变,破败的雒阳,同样是物价惊人。
在许都,一升粗粟大约要一百三十余钱;而在雒阳,同样一升粗粟,价格就高达二百余,近三百钱。这还是许都屯粮之后,曹艹平抑粮价之后的结果。如果放在早先,一升粗粟一度超过了一贯钱,其物价之高,可见一斑。陈群现在所要做的,是尽力让雒阳的粮价回落。
熹平年间,雒阳粮价不过百余钱。
陈群不指望能回落到熹平年间的水平,只要等稳定在二百钱左右,便能称得上是非凡政绩。
“阿福,我们回去吧。”
“也好。”
曹朋也有心离开,于是便点头应下。
“晚上,到你家用餐?”
“为什么要到我家?”
陈群嘿嘿直笑,“如此好时节,焉能没有美食?但若说美食,还是你家小鸾做的最好。”
“大兄,做人不能这般无耻。”
“贤弟,你来雒阳,我尚未为你接风,不如今天就在你家中补上,略表为兄这一番心意。”
你家给人接风,要去被接风之人的家中吃饭。
好在曹朋对陈群也已习惯,所以笑骂两句之后,也就答应下来。
此时,金乌西沉,暮云四合。
山上凉风习习,可到了山下,顿时感觉如蒸笼般的闷热。也不知是老天心情不好,亦或者别的原因。下得山后,天色陡然生变。但见滚滚乌云,从远处扑来,眨眼间遮掩苍穹……从厚厚的云层中,隐约传来雷声。
曹朋正要登车,忽听远处有人叫喊他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却见一个相貌极其难看的老僧,和一个青年正施施然向他走来。
“果然是你,曹公子!”
“玄硕先生?”
曹朋一眼认出,来人一个是现任白马寺卿(自封的,朝廷没有备案)袁玄硕,另一个则是和那位太平道‘人公将军’同名的张梁。两人来到曹朋跟前,一个稽首,一个拱手作揖。
“张公子,玄硕先生,你们怎在这里?”
玄硕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疤迭起,令人不由得心生厌恶。
他回答道:“今曰菊花仙设宴,我等岂能不来?她去年酿成的菊花酿,正值一年,可以启封,所以我们受邀前来,一品岳庵主佳酿。刚才远远看到曹公子背影熟悉,故而冒然呼唤。”
说着话,玄硕扫了一眼陈群,一拱手,“陈县令也在。”
他是白马寺卿,不管这个‘白马寺卿’是否得到朝廷的认可,毕竟也在陈群治下。
陈群到任的时候,玄硕也曾前去迎接。故而他一眼就认出了陈群,倒也不值得曹朋奇怪。
张梁也上前与陈群见礼,而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
“陈县令,曹公子,看这天色,似有雷雨将临,何不到庵中避雨,也好品尝那菊花佳酿?”
“这个……”
陈群犹豫一下,向曹朋看去。
曹朋抬头看了看空中皑皑乌云,轻声道:“玄硕先生说的倒也有理,既然如此,你我不妨先找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咱们在回去,如何?”
“就依友学之意。”
其实,陈群心里未尝没有想去领教一下菊花仙风采之意。
不过他是雒阳令,一言一行都必须要有章法。
说好听一点,叫做矜持;说难听一些,就是装逼。
玄硕不由得笑了,“今曰有陈县令和曹公子至,说不得是我等之幸。元安,我陪县令和曹公子过去,你通知一下菊花仙,让她好好拾掇一下,莫要怠慢了陈县令和曹公子两位贵客。”
张梁点头,转身离去。
陈群和曹朋,在袁玄硕的陪伴下,往菊花庵方向走。
“袁先生此前,在何处高就?”
“哪里有什么高就,不过是在长安城中,做一小卒耳。当初王司徒设计杀死董卓,李傕郭汜围攻长安。在下也是怕死,所以便偷偷的离开。这脸上的伤,便是当时被城门大火所伤。
本来,我还有心做些事业。
可这面皮一伤,那心思也就薄了。
正好我早年也曾修过佛法,故而来到雒阳后,便生了遁世之心,于是在白马寺落脚。当时白马寺也没人,我便被推荐位白马寺卿……对了,陈县令还请费心,为我在朝廷早曰造册。”
“前任雒阳令,为何不造册呢?”
“如何造册?”玄硕叹了口气,“最初连朝廷都不知在何处,所以也没人过问;陛下迁许都之后,连年战事。我曾几次催促前任雒阳令,可一直都未得重视,于是就这么拖延下来。
之前,洞林寺僧人曾请造浮屠五百弟子像,只因为未得正名,以至于迟迟不得成事……”
说罢,玄硕又一声叹息。
浮屠是梵语,翻译过来就是‘佛’的意思。
佛教里,有《佛五百弟子自说本起经》,早在永平年间,便传入东汉。
只不过,永平求法时,竺法兰和迦什摩腾翻译了《四十二章经》等经文,并没有翻译《佛五百弟子自说本起经》,故而民间流传的《本起经》,还是以梵文为主。僧人们即便知晓,也没有去翻译过来,以保持自己崇高的地位。而这佛五百弟子,也就是后世的五百罗汉。
古天竺惯用‘五百’、‘八万四’来形容众多的意思。
例如这五百比丘,五百弟子,五百阿罗汉,都是在佛经中经常出现的数字。
洞林寺,位于荥阳。
与雒阳白马寺,西山香山寺并称中国最为古老的三大佛寺。洞林寺也是兴建于永平年间,不过比白马寺略迟,属于白马寺的分支。供奉释迦摩尼,所以求五百弟子佛像,倒也正常。
只不过,似洞林寺不得擅造佛像,必须由白马寺批准,并由白马寺监造。
如今白马寺没有得到朝廷认可,就算是造成了,也无法运送。特别是在太平道之后,朝廷对这种宗教传法,一直处于谨慎状态。如果在路上被查到,很有可能会被就地销毁……陈群点头道:“此事我会留意……不过还需上奏鸿胪寺,恐怕需要些时间。”
“只要陈县令当心就好,否则我寺中五百弟子像已经造好,却迟迟不得运送,也是一桩麻烦。”
玄硕点到为止,没有再讨论下去。
至于陈群什么时候上书,什么时候批准,他不会询问。
似陈群这样的人物,既然答应下来,自然不会反悔。想必玄硕相陪,也就是为了陈群这句话。
曹朋一旁静静聆听,一路上也不曾开口打断。
一行人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菊花庵外,云层中的雷声更急,隐隐间,可看到银蛇在乌云中流转。
大雨,将至!
岳关带着弟子,小比丘雪莲在庵外恭候。
只见她,秀发披肩,衬托出肌肤白嫩。一张粉靥,显是经过仔细修饰,弯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眸光闪动,勾人魂魄。一袭青色缁衣披在身上,风拂过,撩起衣袂,隐约可见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曲线,随缁衣抖动而若隐若现,更显诱人之色。
见陈群等人过来,岳关迈莲步,款款走下门阶。
她躬身一揖,“小尼见过雒阳令,曹北部。”
当她身体向前倾的刹那,修长的颈子勾出一道动人曲线。
隔着宽松的缁衣,可以看到那白皙下面,两团丰腴……陈群见岳关,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女子,举手投足间,莫不流露出勾人魂魄的风情,当真是,当真是……倾城倾国的妖孽。
曹朋轻轻咳嗽了一声,陈群才算是回过神来。
与岳关见过之后,岳关在前面领路,只见丰臀在缁衣下婀娜,将那背影勾勒的,勾勒的……陈群压低声音道:“如此尤物,可比卫灵公之南子。”
卫灵公是春秋时卫国的之主,他有一美艳妃子,命宋南,也就是史书里记载的南子。
史书中,评价南子‘美而银’。
《论语-雍也》也有一段记载: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意思是说,孔子在卫国得南子召见,他的学生子路很不高兴。
孔子不得已甚至发誓表白心迹……其实,曹朋读到这一段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老师见了一个女人,就要想学生发誓?那这位老师不免做的太过于憋屈,子路这学生也太霸道。
事实上,孔子见南子,到后世也是一大谜团。
东汉大儒王充在《论衡》中,更直接怀疑,孔子和南子是否真的有一腿?
这也许是谁也无法查明的一大绯闻吧……曹朋笑了,轻声道:“兄愿公子朝,亦或孔仲尼?”
公子朝,是南子的情人,同时还是卫灵公的男宠。他和南子一朝云雨之后,甚至私奔逃亡,哪知道却被卫灵公请回来,三人行,乐融融。
陈群闻听,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岳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陈雒阳,有恙乎?”
你身体不舒服吗?
曹朋笑道:“没事儿,没事儿,陈雒阳只是一时激动,故而咳嗽。”
“激动?”
岳关美目秋波转动,疑惑的看了陈群一眼。
陈群连忙摆手,“真的没事儿,休听曹北部胡言乱语。”
说罢,他狠狠的瞪了曹朋一眼。岳关有点糊涂,但既然陈群说了没事儿,她也不好再询问。
“你这家伙,休拿圣人取笑。”
曹朋嘿嘿直笑,闭口不言。
菊花庵面积不大,正对山门一座佛堂。佛堂一边,是三间禅房。
穿过槅门,进入后院。这后院紧邻佛堂,是一个庭院,也是岳关的住所。庭院旁边,有一个花池,池中建有一座水榭,大约百十平方的面积。此时,水榭中已有不少人,纷纷走出相迎。
曹朋一眼看去,有熟人,也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赤忠,张泰赫然在列,此外尚有两个男子,一个大约有四十多岁,胖乎乎的,颇有富态像。
而另一个,却是个青年,面容阴沉,不苟言笑。
“其实,我觉得公子朝比较好。”
陈群上前与众人相见,不过在迈步脚步之前,突然对曹朋说了一句。曹朋脚下一个踉跄,陡然间生出哭笑不得的感受。这陈长文,还真是……不过这样的姓格,倒是颇合曹朋心意。
他摇摇头,迈步上前。
中年人,名叫苏威,河间人。
而青年呢,姓陈。不过不是陈群的‘陈’,而是陈蕃的‘陈’。
一个颍川,一个汝南平舆,两者没有任何联系。苏威是雒阳一位大贾,也是河间苏家族人。
河间苏家?
不知为什么,曹朋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早先我在雒阳城门内看见的那人,究竟是看错了?亦或者就是他呢?
深邃的目光,在苏威身上闪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