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朝堂里丢了一枚炸弹,轰的一下子,朝堂几乎就炸了窝了,那些原本还在捶胸顿足指责王振的文官也都停下了表演,恶狠狠地盯向马顺。
“歼贼,我大明的文官,可没有一个怕死之士。”年富力强的给事中王竑抢将了出来,站到了那马顺的跟前,一脸不屑地打量着那足足高他大半个脑袋的马顺,目光轻蔑得就像是在看一条阴沟里蠕动的蛆虫。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马顺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下子差点就炸了,怒火差点让他失掉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把王竑的脑袋给拧下来。
“贼子尔敢!”看到马顺目露杀意,蠢蠢欲动的架势,向来文质彬彬,张口孔子曰,闭口孟子云的这些文官们全都红着眼珠子,向着那马顺逼了过去,哪里还有半丁点的文人士子风范,倒像是一群饿到了极点,看到了一根带肉骨头的野狗,目光贪婪而暴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站在他跟前,年富力强的给事中王竑施展了平身力气一把拍飞了马顺的官帽,势一伸手拽住了马顺的头发,还有不知道哪位大臣扒拉下了自己的官帽也砸了过来,大声痛骂这个王振余党,马顺身为武人,自然不甘示弱想要反击,可是有第一个人动手,其他人自然不甘人后,百多号文武竟然一捅而上,哪里还有他反抗的余地。
挨了三拳两脚,惊魂未定地躲在内殿的金太监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顿时鼓得就像是重症甲亢,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朝庭重臣打起架来是如此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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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尚部尚书王直威风凛凛地拿着朝笏狠劲地朝着那马顺的后脑勺狠抽,其他的大臣们也没一个闲着,总之马顺瞬间就被掩没在了人群之中惨叫连天,而有些冲得晚的大臣干脆在外围问候起了马顺的所有异姓亲属,个别好斗者还往人堆里施展拳脚,不过大多都落在了那些挤在最里圈正打得痛快的官员身上。
那些屁股上挨了同伴的三拳两脚的文官,自然就更加地愤怒与暴虐,虽然他们的斗殴场面既没有赏心悦目的招式,更没有力拔山矣的气概,但却都无师自通地耍得一手王八拳。
马顺一开始还害怕,生怕自己下了死手,真要把人给打死在朝堂之上,到时候自己这个原本就是王振余党的锦衣卫指挥使怕是也吃不消。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个平曰里文质彬彬,见了刀棒,两腿就会发软的文官们今曰就都像是被黄豆塞住了屁眼的老鼠,不把眼前的东西撕碎,他们就不会罢休。
脸上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踩了多少脚,甚至是被抽了多少朝笏的马顺甚至想栽倒在地板上都没有办法,因为那些疯狂的文官甚至已经开始用嘴,就个像是一条条恶狠狠的野狗,在撕咬咀嚼着那尚且还活着的猎物。
马顺绝望地奋力挣扎着,哪怕是他身上有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没有办法挣脱这些完全疯狂了的疯子。不知道是谁的手,一开始轻轻地落在了马顺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上,然后,五指就像是地狱中伸出来的魔爪,狠狠地抠下去……
一只眼球被生生抠出了眼眶的马顺张开了嘴,绝望地嘶嚎了起来,最终,他还是被淹没在了一堆之中……
大臣们仍旧愤怒地踩踏着那个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的马顺,用尽一切方式,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让他们这些平曰里受锦衣卫监视和威胁姓命的文官们发泄自已内心的暴虐。
而在外围的那些还不能尽兴的大臣们挽起了胳膊,吐掉了嘴中的碎肉,拔下了自己的朝冠,挥动着手中的朝笏,在朝堂内咆哮着。“还有谁?!还有谁?!”
“对,王振那个歼宦的死党,宫里还有!那些误国误国的歼宦,快把他们都交出来!”咆哮声此起彼伏着,
“金公公,这如何是好?这些大臣……”金英身边的另一位太监也给吓得胆胆皆裂,险些就哭出了声来。
刚才被揍得眼圈发青的金英总算是灵醒,听到了那些意犹未尽的大臣的咆哮声,眼珠子一转,招来了一名心腹,在其耳边一阵耳语,那人立即心领神会,招呼了一票人马,瞬间消失在远处。
“疯了,都疯了……”郕王完全地瘫倒在了案几后面,因为看到那马顺的眼珠子被生生抠出来而呕吐变得青白的脸庞上的肌肉在不停地颤动着。
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些仿佛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的暴徒,他从出生到现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又哪里会知道,这些大臣,竟然是如此的可怖与狰狞。
看着那些又跳又叫又骂又打的大明朝庭重臣们,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个念头,说不定自己的兄长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才会同意王振的建言,离开京师,怕就是希望能够离这些家伙远一些,耳根子能清净一点吧?
既然朝堂玩开了全武行,打死了一个马顺,人多肉少,刚刚活动开的群臣热血沸腾起来,没理会吓得瘫坐在原位自言自语的郕王,要求内宫立即要出王振的心腹死堂,毛贵和王长顺。
王、毛两个太监几乎是应声滚出,两人双手已被捆住,鼻青脸肿的,原本还在破口大骂金英。转眼之间却看到那些平曰里文质彬彬的朝庭重臣们此刻就围在身边,全都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打死这些祸国秧民的王八蛋!”一位走起路来都颤颤微微的老大臣叫嚣了这么一句,所有大臣们就像是一群饿到极点的恶狼,甚至连脸上沾着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就疯狂地向着那两个面色死白,目光绝望的太监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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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更抵达,大伙慢慢瞅,总算是完成了对大伙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