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茹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对面的席中,脑海中不停回放着越琦的话。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原本身份低贱的庶女,被送往敌国和亲,不但没有被作践欺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的女人,还被带到了这狩猎日的晚宴上,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华丽衣裙。
她此次前来狩猎,是千般万般请求下,越丞相才答应带她前来的,为此她苦练骑射,可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越琦,那个她厌恶至极的无用之人。
更让她感到气恼的,是越琦那居高临下般的淡漠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才短短几日,她便能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她凭什么?
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的贱种罢了!
越茹眼神中闪过一抹恨意,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
“越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身边忽的响起一个如玉般清亮的声音。
越茹眼中的阴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无辜的神情。
她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秦楚严,一袭蓝衣,眉目俊秀,眼神关切的望着她。
越茹脸上委屈的表情更甚,勉强一笑道,“七皇子。”
秦楚严看着面前如此娇弱惹人怜爱的越茹,感觉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我看越茹姑娘心事重重,可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秦楚严关怀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姐姐不愿认我罢了……”越茹幽幽的开口,失落之情尽显眼底。
“为何?你们姐妹二人不是向来亲密吗?”秦楚严问道。
“姐姐入境嫁给了太子,自然是不会再将我放入眼中了。只是,茹儿心中还是觉得有些难过……”越茹说着,豆大的泪珠便落下了一颗,落在她桃红色的衣裙上,氤开了一小片深红。
秦楚严闻言,皱了皱眉,眼神瞧向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越茹姑娘莫要为了此等薄情之人伤心。”
越茹不做声,拿起面前的酒杯,忽的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越茹只觉得腹中无比灼烧,眼中的泪光再次浮现出来,更显凄楚可怜。
秦楚严看着越茹自弃的举动,伸手夺走了越茹手中的酒杯。
“烈酒伤身,越茹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一杯酒下肚,越茹便有些后悔,她本以为这是寻常的清酒,喝下一杯无碍,却不料送去口中竟是如此辛辣灼烧,但都做戏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得尽数喝下。
未过多久,便觉得脑中有些昏沉,坐眼前的人,似乎也分成了好几个。
“越小姐,你没事吧?”秦楚严看着越茹目光没有焦距的样子,关切的呼喊着。
“我没事……”越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缓缓开口,又抬眼看着周围灯火阑珊的光影,挣扎了片刻,终是坚持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便侧向一旁。
秦楚严看着跌倒在自己怀中的越茹,倒也不做迟疑,将越茹拦腰抱起,命人唤来了太医,朝营地走去。
越琦坐在对面的席间,眼神不经意掠过对面,看见越茹正与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没过多久,便倒在了那人的怀中。
越琦这才注意到那人的容貌,将那人仔细看清楚之后,越琦手上倒酒的动作忽然一顿。
接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薄凉笑意,缓缓饮下手中的酒。
大概是天意如此。
秦楚严将越茹送至刚刚搭好的帐篷之中,怀中越茹的身体因醉酒而变得格外柔软和无力,身子有意无意间扭动,让秦楚严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参见七皇子殿下。”帐篷外传来了老太医的声音。
秦楚严将越茹轻轻放置在床榻之上,立刻将太医宣了进来。
一番望闻问切后,太医站起身道:“回七皇子殿下,越茹姑娘只是不胜酒力,才陷入了昏睡,并无大碍,我给越茹姑娘开了些醒酒的汤药,熬制好以后服下便可。”
秦楚严闻言松了口气,“多谢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