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琦听得门外那嚎叫声,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一头成精了的狼。
想了想,她从云珞霆的身上跨过,下了床,然后十分自如的从桌子下的柜子中找出了几枚火折子,又从门外拾了许多枯树枝来,放在门外的空地上,堆成一个圈,用火折子引燃。
然后,坐在一旁烤起了手。
云珞霆哑然失笑,费这么些功夫,只是为了取暖?
若她开口,他便可以用内力为她驱寒制暖,根本无需如此。
越琦一觉醒来后的确很冷,就像是刚从冰水里出来一般的冷,而且四肢也有些僵硬和麻木。
为了驱散这股寒意,她才四处奔走,试图通过运动让身体舒展开来。
效果是有的,越琦感觉自己体内的经脉正在一点点的被疏通,身上的寒意也褪去了不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享受着火焰燃烧所带来的温暖。
咕噜——
在这寂静的林中,这有些尴尬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而突兀。
越琦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满脸笑意的云珞霆。
“夫人可是饿了?”他这般的明知故问。
越琦不理睬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从腰间拿出匕首,朝着那头狼所在方向走去。
头狼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眼神骨碌碌的看向手执“凶器”的越琦。
越琦停在了它面前,蹲下身子,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盯着头狼灰白色的眼睛,“吃野味儿还是吃你,选一个?”
云珞霆挑挑眉,她胆子倒是不小?
头狼盯着那匕首,又看了看越琦笑眯眯的表情,嗷呜一声便蹿下了陡崖。
显然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更好!
看着头狼乖乖的跳下陡崖,蹿进林中,越琦拍了拍手,干脆直接坐在了陡崖边上。
“它能听懂你说话?”云珞霆从屋中走出,站在了越琦身后。
“不知道。”越琦抬眼看着悬挂于天边的明月,“我就是试试。”
“夫人想吃什么,大可告诉我。”云珞霆伸手,将一件宽大的披风披到了越琦身上,“指望那只狼,怕是不靠谱的。”
“指望你,就靠谱了吗?”越琦感受到身上的温暖,停顿了片刻,将本要说出口的陈述句改成了疑问句。
她其实是想说,他也不靠谱的,这家伙就光惦记着占她便宜。
“夫人这话可就让人伤心了。”云珞霆也不气,脸上表情反而更加愉悦的样子。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和他说话了,他竟然会觉得十分有趣。
越琦翻了个白眼,不再理睬不正经的云珞霆,起身走到火堆旁,挑了一根比较笔直的树枝,蹲在一旁,用匕首一点点的削了起来。
粗糙不平的外皮被越琦用匕首一点点削平,参差不齐的顶端也被越琦削成了一个锥形的尖,一根削完,越琦十分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成品。
紧接着削起了第二根、第三根……
云珞霆则在一旁十分认真的观看者越琦削树枝的一举一动。
下手稳、准、狠,嗯,不错!
起手快、角度把握得好,嗯,有潜质!
云珞霆十分满意的看着越琦手上的动作,这般干脆利落,不知比那些只会穿针引线的女人好上多少!
过了没多久,越琦便听到崖下传来了动静。
听起来像是动物的利爪划在崖壁上的声音,但又有些不同。
头狼猛一下蹿了上来,嘴中叼着一坨不明物体,它很狗腿地蹿到越琦身边,将那不明物体放到了越琦脚边。
越琦没有动,只是眼神向下瞥了一眼。
嗬,好大一只野兔,比她在林中见过的野兔都要肥上许多。
“谢了。”越琦蹲下身子把那野兔拎了起来,顺手摸了摸头狼的脑袋。
头狼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一旁的云珞霆却皱了皱眉头,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陡崖边。
方才除了头狼的脚步声,他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只是在头狼出现后那声音便消失了。
两种不同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
只是……
越琦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十分淡定的将野兔剖开。以前她在越府,倒是经常做这些粗活,如今做来倒也不算手生,三两下就将兔肉剔了出来,用水冲洗干净后,穿在刚才削好的签条之上。
越琦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觉得用起来甚是顺手,不知比厨房的剔刀好用了多少。
云珞霆饶有兴趣的看着越琦剖兔子,见她手法娴熟,眼中的笑意更甚,他府上的丫鬟,看到杀鸡的场面脸色都是煞白的,更不用说亲自动手,还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他愈发觉得自己眼光甚好。
越琦剔下了一半的兔肉,就已经穿了好些肉串,拿着肉串走到火堆边上,不紧不慢的烤了起来。
在高温的炙烤下,没过多久,兔肉便散发出了甚是诱人的香气,越琦的喉咙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她可是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云珞霆闻着这般香味,很是期待地眯了眯眼,他同越琦一样,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此刻若说不饿,那定然是骗人的
“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越琦不停翻动着手中滋滋作响的兔肉,突然开口。
“什么?”云珞霆将视线从烤兔移回她的脸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越琦毫不避讳的跟云珞霆对视,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显然这烤兔是不打算分享给他了。
云珞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