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第一天,越琦睡得甚是香甜,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翌日清晨,她刚起身推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一排婢女,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用盖子扣着,越琦见状扬了扬眉。
这是要干什么?
“见过越侧妃。”婢女们齐齐开口,声音动作整齐划一。
“不必多礼。”越琦面色平静,淡淡道,眼神扫过那一排托盘。
一个瞧起来似乎年长些的宫女先站了出来,客气道:“我们是皇后娘娘派来侍候越侧妃的,皇后娘娘思虑着,此次召您进宫有些唐突,您也并未来得及带婢女和衣物首饰,便吩咐了我们送来了这些。”
那宫女说着,便拍了拍手,其他人便将手中托盘上的盖子打开。
越琦只觉得眼前一片绚烂,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一切女儿家都喜欢的东西,应有尽有。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越琦表面上一副异常惊喜的样子,但若仔细看来,那双翦水双瞳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丝讥诮之意。
那宫女挥手,身后侍女们陆续走了进来,将东西都放到了越琦屋中,最后一个进来的,手中则端着饭菜。
“越侧妃,皇后娘娘吩咐了,这些日子,您的一日三餐都会有人专门送来,您若闲着无事,可以在这宫中逛一逛,解解乏闷儿。”那宫女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制的小牌子,递到了越琦面前,“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通行牌,方便您在这宫中来回行走。”
越琦接过那小金牌,道了声谢,那宫女便招呼着其他人从房中退了出去。
关上了门,越琦看着手中的小金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真是在她瞌睡时候送上了一个热枕头。
她还在发愁这些日子要怎么打发,这会儿皇后便差人送来了通行牌,她此刻心情不错。
越琦看着那饭菜,从枕边拿过一个小盒子,从盒子中取出一朵无心花,这无心花是昨夜月离离开时给她留下的,为的就是防止皇后再在饭菜中下毒。
越琦将无心花放在了那饭菜之上,过了片刻,无心花还是依旧洁白无瑕。
越琦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皇后将越琦安置在兰心阁后,便不再过问她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再跟越琦见过面。
接下来的几日,越琦的日子过得跟颐养天年似的,整日的事情无非就是吃吃饭,溜溜弯,摆弄摆弄花草,捋一捋猫,实在是妙不可言。
皇后将赏花宴定在了二月初八,也就是三日后,算一算越琦也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
皇后送来的衣服首饰,越琦自然是一下也没有碰的。
“靖王殿下,越侧妃在屋里休息呢,容我进去通报一声。”门外有隐隐约约的声响。
“滚。”男子平静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越琦从榻上坐了起来,淡淡地开口吩咐:
“让靖王殿下进来。”
门被推开,靖王披着晨光走了进来,逆光而立,模糊的光影打在他侧脸上,有一瞬间越琦觉得自己似乎从靖王身上看到了云珞霆的影子。
随即便轻笑了起来,同是一个爹,长相有点像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也只是长相有一丝丝的像罢了。
靖王走进屋中,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瞧着越琦,还没等她开口,自己便坐在了软榻之,还顺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靖王殿下,不知来我这儿有何贵干?”越琦瞧着靖王随意自如的姿态,皱了皱眉,她可不觉得靖王是专程来她这里喝茶的。
“来瞧瞧你的尸首凉了没有。”靖王瞧着那杯中的茶,正欲送至嘴边,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反手将茶倒掉了。
越琦闻言反而笑了起来,站起了身,打了些水,放在了暖炉之上。
“那我估计要让靖王殿下失望了,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还热着呢。”越琦眨了眨眼睛,她发现靖王这个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甚至还有点正直做派,可说出口的话,却着实令人喜欢不起来。
论毒舌,靖王若敢称第二,这世上恐怕就无人敢称第一了。
“反正早晚都会凉透。”靖王嗤笑一声,拍了拍手,杏儿叶儿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分别捧着一个盒子。
“三日后的赏花宴,你便穿着这身去吧。”靖王淡淡开口,指了指那两个盒子。
越琦突然笑了笑,“靖王殿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儿的衣物实在有些多,再说您给我送衣服也着实不合适。”越琦伸手指了指一旁崭新的华贵衣物。
“我还从未听过,有女人会嫌衣服多的。”靖王的声音平静而微凉,“那些衣物,都是我母后给你送来的吧?”
越琦点点头,拨弄着一旁的花草,“承蒙皇后娘娘厚爱。”
“那为何不穿?”靖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一股光芒。
“靖王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越琦看着暖炉上那冒着烟气的水壶,起身走上前去,将水壶提了起来,缓缓沏入茶壶之中。
“我母吼想让你死,那我便不能让你死。”靖王盯着越琦的一双手,皱了皱眉,“真是一双粗糙的手。”
“……”
越琦扬眉,毒舌非一日之功,她突然觉得云珞霆要比这靖王可爱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