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雪快步走上前去,冲着容妃行礼请安。容妃打量了一下云若雪,生的标致,是个美人。
容妃也没有像外界所传那么冷淡,不近人情,她倒是不见外的直接拉过云若雪的手向偏阁走去。
云若雪突然受到如此热情的相待,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本宫冒昧叫你前来,你不会觉得唐突吧。”容妃让云若雪坐下,命人上了茶。
“以前一直想来拜访娘娘,只是不得机会,又怕叨扰娘娘惹娘娘心烦,是故没来。今日娘娘邀请,若雪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唐突。”若雪微笑着说完,哄的容妃是找不出差错。
容妃端起茶杯,用茶盖挑了挑茶叶,说道:“这茶,是荷叶上的露珠煎了皇上送给本宫的荷花茶,你尝尝,看看怎么样。”
云若雪依言泯了一口,闭上眼似乎留有余香,赞道:“皇上果然是极疼娘娘的,这茶喝起来乍觉无味,只舌头顿觉清凉,等着凉劲下去,荷花的清香便浮现出来了,真是一口便再也忘不掉了。”
容妃看了看外面的天,红霞满天与原本的蓝色辉映,太阳隐隐的从云中射出光线,等太阳一出来天气就热起来了,所以说道:“外面天气正凉爽,你来的也是好时候,陪本宫去看看荷花吧。”
云若雪立在容妃身侧,虽然容妃一直在说笑,可她却总让云若雪觉得疏离,不像是宫中历经磨练打磨的那些宫嫔。
聊了许久也不见她到底要说什么,云若雪也只是尽量圆满过去,不让她揪住错误就行了。
走进了桥廊尽头的一处亭子,容妃由人扶着坐下去,云若雪也顺着坐下去。
容妃轻轻挥了挥手,旁边一个小丫头赶紧递过来一个盒子,然后容妃对她说:“让她们离远点,我有话和若雪说。”
然后将盒子推给云若雪,云若雪看了一眼容妃,打开了那个礼盒。原是一个项圈。
以防夸奖的太过敷衍,云若雪拿起项圈细细查看了一遍,原是再简单不过的红豆和银片,云若雪拿过那银片一看,竟是一只杜鹃鸟。
“这杜鹃鸟栩栩如生,倒让我想起杜鹃鸟为君主而死,日日啼叫,最后吐血而亡,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鸟儿。正如浅墨对皇上对国家的一片忠心,死不旋踵。”
话已至此,容妃是再无什么可问的了,看着云若雪手里的那个项圈,淡淡说道:“这项圈是我铸造来提醒自己的,纵然有那么几分聪明有幸得在天子面前出几个主意,可深知自己身为女人不得僭越身份。这项圈送与你与二皇子,也希望能时时提醒你们。”
原来如此,楚浅墨如今颇受人重视,朝中高举大旗大张旗鼓推举楚浅墨即位的人不在少数。皇帝正值壮年,有疑心严重,纵使楚浅墨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也害怕楚浅墨率领军队大举逼宫。
“若雪与殿下一定谨记娘娘嘱托。”
马车来接云若雪回去,可她全无心思,只想自己走一走。仆从怕她走丢了要跟着她,也被云若雪秉退了。沉重地步伐回响在这个严肃而寂静的皇宫里,云若雪明白,皇宫是最冷酷的地方。
太阳射到屋檐棱角被琉璃瓦折射出美丽的光线,厚重的红墙更添压抑。云若雪走了一会便不想走了。她知道她的背后还有楚浅墨安排的护法。
“带我回二皇子府吧。”云若雪声音不大不小地喊出来,那些护法嗖地一下几道黑影闪现,还未待人看清便带着云若雪回二皇子府了。
云若雪将那个项圈给楚浅墨看,并告诉了楚浅墨容妃的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容妃怎么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她的意思无非就是皇上的意思。
“要不你上朝时称病吧。”云若雪提议道。
“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上朝称病么?疑心不是称病就尽可消的。我看着办吧,你就别为这事情烦心了。”楚浅墨宽慰云若雪道,他不想云若雪回到他身边就烦心忧虑的,他希望她开心。
楚浅墨估计云若雪也饿了,赶紧让人传膳。云若雪走了一上午腿脚酸痛,也无心无力再去想了。此事,再从长计议吧。
赵珉珉自从回到浣衣局,有两日是一句话也不肯说,洗衣服自然也是让她洗的,她一日没成为主子一日待在浣衣局里,就得勤勤谨谨的干活,姑姑的鞭子是不吃情的。
每日开饭赵珉珉必吃的饱饱的,面黄肌瘦可不好看,晚上大家歇息时再出去跑步,脸色红润了身子可不能圆润起来,每每跑到大汗淋漓体衣都湿透了才肯停下来,然后沐浴一番再去休息。
劳累了自然睡得也香,几日将养下来,赵珉珉看着万华镜中的自己,甚觉欣慰。
又打扮了一番,向公公告了假,赵珉珉拿着那颗隐水送给她的红珠子,那是他征战沙场得来送给她的,无论生活多么逼迫她都没有动过它的念头,今日她要将它送出去了。
她溜到宫廷画师那里,这里的画师技术高超,连皇帝有的时候都分不清正品和赝品,曾经画师画了一幅孤雁鸿图,皇帝还以为是大家留下来的正品。各宫娘娘有的时候也愿意来这里请画师给自己画像。
赵珉珉找到曾经见过的一位画师,那画师也是见过赵珉珉的,不过他可不像文人雅士般对待女子谦谦有礼,他轻蔑地看了一眼赵珉珉,这个以前看不上他的女子,今日也有求他的时候。
“李画师,您看看这颗珠子怎么样?”赵珉珉从袖兜里掏出那颗珠子,并告诉他这颗珠子在夜里可以闪闪发光。那画师见了这颗珠子自然喜上眉梢,表示赵珉珉想怎样他都可以帮她办到。
“这事本不难,就是希望画师帮我画张像,要尽态极妍。”
画师一听,不就是画张像,然后立即就搬出了自己的毛笔颜料,铺开卷轴,让赵珉珉摆了一个姿势,赵珉珉想了想,从旁处搬来一树假桃花,自己则躲在桃花后面,那张脸若隐若现,差点让人以为桃花成了精。
画师刚想提笔,想了想又撂下了,赵珉珉还以为他不愿意为自己画了。急忙恳求,画师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愿意画,主要是你这身衣裳,也太不陪了。”
赵珉珉低头拽了拽裙角,这是自己最满意的一身衣服了,除此之外她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再去买衣服和胭脂水粉了。
画师去里室帮赵珉珉挑了一身上好的罗纱裙,又拿了一些胭脂,各宫娘娘留在这里的,本也无人穿,正好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