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在暗骂本宫眼睛糊涂么?”楚浅墨冷冷说道。
赵珉珉吓得晃了晃身形但及时稳住,暗自吸了一口气对楚浅墨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希望殿下身侧是良人所居,而非粗鄙之人。珉珉不奢求殿下能再接纳珉珉,只是希望殿下能看清云若雪的真实面貌,知道配得上的您的到底适合人选。”
“放肆!本宫的妻子,也容得你在这里随意议论诽谤!若是再让我听见一句你再胡言乱语,立刻乱棍打死!”
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她,她是自己的心头宝,是自己世界里最璀璨的明珠。要不是云若雪还念着她的情,自己早就打发她去刑罚司了。
楚浅墨说完也不再管赵珉珉,转了身走去小路的尽头,衣袂飘飘然。而赵珉珉却傻了眼,没想到堂堂皇子竟真的能痴情不放,连云若雪这样的一个女子都看的重要。
而自己是堂堂赵府小姐,虽然不是饱读诗书但也懂得四书五经,知书达礼是常常被人夸的句子。怎么自己就活该被隐水抛弃,而云若雪被楚浅墨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
凭什么!
原想着是让楚浅墨抛弃云若雪,想着堂堂皇子肯定会照顾自己的面子不会娶一个粗鄙之人,可是楚浅墨竟然称云若雪为他的妻子!还说要将自己送去刑罚司!
漫天绚丽多彩的烟花不停绽放着,刺啦的声音不挺撕扯着赵珉珉的内心,那些美丽的五颜六色绕过重重赤色砖墙投在赵珉珉的脸上,原本处在黑暗处的脸庞被映得捉摸不定。那双眸子混浊地看着前方,竟然透出丝丝向往。
前方,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人群嘈杂,没有灯火闪烁,只有宁静安谧,以及不惜手段获得一切的快感。
赵珉珉抹了抹脸,重新挂起一个笑容,谁都不可靠,还是靠自己。在这后宫里,只有自己是最忠诚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是最顾全悲伤喜乐的。
楚浅墨回去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小小的人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连忙运用轻功过去。院子里掌的灯尽数被她灭了,只有屋子窗户中露出来的光亮模模糊糊朦朦胧胧,长长的睫毛还在动着,一张小嘴也不知道在梦里吃些什么。
楚浅墨连忙将她抱起,怕是睡得熟了,竟一点也没察觉。要是来了一位歹徒恐怕就这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正欲行步听见旁边一句“爷回来了。”
侧头看去,正是雨儿。
“怎么不让她去屋里睡去,在外面着了凉可怎么是好?”楚浅墨不由得嗔怪雨儿,眉头又开始微微皱起,抱着云若雪的手也不觉用力了些。
“回爷的话,奴婢劝过了,但是姑娘却一直不肯进去,只说要等爷回来。”雨儿有点委屈地将事情诉说出来。
楚浅墨点点头让雨儿下去了,看了看怀中的她,她许是察觉到了温暖柔软,便动了动身子努力向楚浅墨靠了靠,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楚浅墨一抹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复抬起头脚步坚定地走向屋里那束最明亮的烛光。
夜深宫女们都睡下了,赵珉珉蹑手蹑脚地拉开自己的橱子,拿出一个精致的红匣子,那是云若雪前阵子送过来的,里面有不少的珠宝,当时自己看到这些感到莫大的屈辱。
现在她虽然不是什么尊贵的官宦小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但是怎么能沦落到让区区一个云若雪来送给她东西!想当初云若雪还是一个只睡在稻草上连顿饭也吃不上的人,今日却被她施舍!
但是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一股子怒意收下了,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浣衣局,连个像样的人物也见不到,根本不可能收到什么赏赐。
赵珉珉挑了几件好看的首饰,然后放在枕头下面,又将那个红匣子放回了橱子里。自己枕在枕头上还感到枕头不平整。拍了拍枕头赵珉珉翻了个身便睡去了。
翌日清晨,赵珉珉找掌事公公说尽好话才请下来半天的假,出了门那原本还堆满了讨好笑容的脸立马变了副样子,冷漠鄙夷。
“这位好姐姐,您就帮我通传一声,见不见是愉妃娘娘的事情,这些东西都是进了您的口袋里的,没人知道。横竖都是您拿好,就帮我一次吧。求您了我的好姐姐。”
赵珉珉拉着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宫女在朱漆大门外低三下四地求着,不时晃动的胳膊再加上那确实价值不菲的珠宝,那小宫女动了心,总算答应了赵珉珉的请求。
“说好了,我只负责帮你通传,娘娘见不见你我可就不管了。”那小宫女抬头看着赵珉珉,尽量将有可能的责任全都推卸干净。可别传出去是自己平白拿了人家的好处。
“是是是。有劳姐姐。”
愉妃正在梳妆镜前左右比划着哪根坠子配今天的妆容,没了孩子固然伤心,可是她不傻,她是因着孩子才爬到了今天的地位,只有孩子才能巩固她的权利,所以她不能没有恩宠,不能失去皇上的雨露恩泽,她必须要再得到一个孩子,才能在这宫里长盛不衰。
“娘娘,外面有一位自称您的故人,说是要告诉您最想知道的事情。”呀小宫女进了屋跪在地上禀告愉妃。愉妃转了转头看着那乌黑的头顶,略一思考就让她把那位故人请进来。
赵珉珉得了准许心中高兴也不便表露出半分,只得压住随着小宫女进入宫门来到愉妃居住的地方。女人住的地方自然是富丽堂皇,不过赵珉珉也见识过皇后居住的地方,这里相比也不算什么。不过从浣衣局待久了乍一进来还是有些被晃了眼。
愉妃挑了半天都没有挑到满意的,正气恼着,从镜子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讨厌面孔,转过身来看着赵珉珉,竟然是她。
赵珉珉见到愉妃,一丝不差地行礼请安,愉妃见她这副样子总想损她两句,但是刚小产完没那力气和她生闷气。“你来干什么?”
“奴才是来告诉娘娘一个天大的消息。”说完赵珉珉看了看周围这满屋子伺候愉妃梳洗的人,愉妃会意便全都让她们下去了。这是自己的地界,赵珉珉还能做出来什么事情不成。
“奴才得知,娘娘小产,不是因为娘娘自己身子虚弱,而是有人在娘娘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赵珉珉不急不慢地缓缓道来,而愉妃听了却像是天打五雷轰,身子都要僵了。
“本宫就知道,凭本宫当时的身体情况,二殿下一直告诉我孩子安然无恙,只需静静等待临盆即可,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没了孩子!你且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定不会饶过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