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女匆匆下去。
先前去太子那传信的人刚从外进来,见她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别的无甚大碍,心下稍安。只等太子殿下亲自来了。
云若雪见这人进来,便可预知这一夜的后面好一段时间得在恭钰的‘宽慰’下过了,没来由的有些烦恼。
突的又瞥见帘外有人探头探脑的,神经猛的就绷紧了,就怕再来那么一遭,倘若自己真被劫走了,以后如何与浅墨厮守?云若雪没由得多想。
“谁?站在那探头探脑的做什么?”云若雪娇呵道,对于这一干人她没什么好面色。
伺候她的婢女听她这么一喊,呼啦啦的一群就往珠帘门涌去,将外面躲的人给揪出来,原是伺候楚潇潇的婢女,这一群婢女相视笑了声,咯咯娇笑声传到珠帘门里去。
云若雪正是等的心急,虽也想通,绝不会再来这一遭,但是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不由又有些心头惴惴,听外头婢女娇笑,心头微怒,有些拉下脸。
她倒要瞧瞧是何人,惹的自己好一阵心忧,对了,也不知潇潇怎样了?或许熟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外头婢女拥着那婢子掀帘进来,见云若雪一个人倚着引枕,低眼看着床铺上软锦,秀眉微蹙,有些担心的样子,当即笑着开口。
“夫人,婢子们道是谁,原来是伺候小姐的,小姐受了惊吓,她呀!怕夫人您心下烦,一时踟蹰,不敢进来。”
云若雪听言,勾唇一笑,抬眼看着那缩手缩脚的婢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当即开口问道:“潇潇怎么了?”
“回夫人。小姐受了惊吓,一直哭闹。婢子们劝不住,又恐小姐哭哑了嗓子,只得来寻夫人的忙了。”那婢子虽是害怕,但这嘴巴却没因着这害怕将烂熟于心的话给说错落一个字。
云若雪见她说的是,潇潇还小,啼哭不止却是不好。
“将小姐带过来。”云若雪懒声说道。
想到恭钰要来,就止不住的头疼,抬手想要揉额,忽的额上就出现了一双手,她抬眼一看,见是恭钰,咬牙暗恨自己什么嘴,呸!脑子乱想什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心烦。
“怎么样?好一点没有?”恭钰见她没躲,担忧的心好了几分,便淡笑着问她。
云若雪却没答他,伸手将他手移开,勾手让楚潇潇过来,“潇潇,过来。”
原来楚潇潇自己一个人哭着过来了,只是见到恭钰与自家娘亲,心下安定了,这哭声也止了,见云若雪勾手,撒开脚丫,小跑着过去。
恭钰转身见她跑过来,只得让开身来,拇指与食指相互捻着,感受着手上余温,若雪的余温。
楚潇潇一把扑进云若雪的怀里,小脸枕在她高耸的胸上,暖暖的笑起来,软软糯糯的唤到,“娘亲,潇潇怕!”
“你怕什么?”云若雪曲指勾她小巧的鼻子,笑着问道。
“娘亲,潇潇真的怕!不信你问她!”楚潇潇从她怀里探出头来,指着后面跟进来的婢女娇声说道。
婢女被她一指,当即点头如捣蒜,生怕在恭钰面前错了一个动作,被打发了出去,后果不敢想象。
恭钰低眼看着腻在云若雪怀里的楚潇潇,嘴角上扬,如玉面庞上尽是暖笑,惹得三千春光齐汇,看直了多少双眼。
当然这里面不可能有云若雪,倒是有楚潇潇,你见她小手一抬,仰着头望着恭钰笑呵呵的说道:“太子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云若雪抬眼瞅了眼恭钰,复又低眼看着怀中腻着的楚潇潇,想着她到底随了谁,竟是这般看重容貌,保不准被男色惑了去!
“怎么样?潇潇可还害怕?看潇潇你的眼红红的,定是吓得不轻,都是太子哥哥不好,应该早些处理完政务来陪着潇潇,潇潇就不会哭红了眼。”
“太子哥哥也不该只派这么一些不抵用的,没保护好你和你最爱的娘亲,太子哥哥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潇潇了!”
恭钰知道云若雪不想与自己说话,不管她想不想听,这些话他也要借着与潇潇说话,与她讲清楚,若是放在楚浅墨那,想他定然也会百般讲清楚吧!他能做到的,我恭钰又岂能做不道。
云若雪摸着潇潇的小脸蛋,低头轻笑,出声让潇潇作答,“潇潇快说话,可别到头被你爹爹笑话你胆小。”
“谁说的?他敢!”楚潇潇学着云若雪平时腔调说话,却不知正刺恭钰心头,云若雪也是这般与楚浅墨说话撒娇的。
恭钰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个,我多派些人手来守着这院子,断不能让那贼子再闯进来了。”
云若雪抬眼看他,终是不再拐着弯说话了,这话倒是顺耳了不少。
“那就有劳了。”云若雪淡笑着说道,话语极尽疏离,仿若与他不熟。
恭钰觉得房里熏香有些重,刚要说,突又想起她有孕在身,浓香根本入不了鼻,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只能干巴巴的浅声说道:“分内之事。”
云若雪却是低头去逗怀中的楚潇潇去了,“太子哥哥政务繁忙,难得来看你,你怎么净傻乐了,也不说话,太子哥哥得多伤心!”
“是吗?”楚潇潇睁着略肿的大眼,滴溜溜的望着眼前的恭钰看,“太子哥哥,你伤心了吗?”
恭钰摇头,笑着弯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太子哥哥还有事,潇潇要乖乖的。听你娘亲的话!”
“太子哥哥要走?”楚潇潇好奇的问道。
“夜已经深了,再不走,宫中就得下匙了,潇潇总舍不得太子哥哥睡冷硬的地板吧!”
对于楚潇潇,恭钰总会多那么一两份耐心来,只因为楚潇潇像极了云若雪,像极了他的若雪。若是若雪能像潇潇这般缠着自己该多好!可惜,不可能!
“那……太子哥哥慢走!不送!”楚潇潇人小鬼大的说道。
恭钰一个趔趄,真是像极了云若雪,也是这般脾气,“好,太子哥哥这就走。”话落转身出去,伺候在身边的公公迎上来,与他低语了几句。
得知白契科自身难保,恭钰只笑着点头,这些就交与楚浅墨去办,刚出了院落,就被后赶着来锁门的婢女给关在了门外。
恭钰哭笑不得,只叮嘱守院的人尽心尽力,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