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雪理智尚存,虽气极但绝不可杀了白契科,便拦住恭珏,轻拍了他几下,安抚情绪。
“千万别冲动,此人还有些用处,断不可轻易杀了他。”
恭珏心里也明白,又听到云若雪劝他,闭上双眼平复自己的情绪。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恭珏虽说没要了白契科的性命,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十几下重拳落在白契科身上,不死也伤了八分。
白契科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不该贸然行动,而今落入他人手中,该如何是好?
心里虽然后悔不已,可嘴上却不饶人,仗着恭珏不敢要了他性命,胆子也大了许多。
视线转向云若雪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冷笑一声:“原以为你是个贞烈的女子,却不想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事,背地里与恭珏整日鬼混在一起,那楚潇潇还不知是谁的孩子呢!”
此番话正中云若雪痛处,还未平息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上前猛地给了他一嘴巴,恨不得活吞了他。恭珏赶紧揽住她的身子,感受到云若雪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他的心也跟着泛疼。
“你俩真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知何时成亲,记得给我白云庄送张喜帖,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白契科舔去嘴角的血迹,心中冷笑。既然你决定与我为敌,便要接受我随时毁掉你的结果。
恭珏抚着云若雪的背,知道再这样下去白契科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便哄着云若雪出去,“你先带着潇潇出去,这交给我。”
云若雪抱着楚潇潇出了房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楚潇潇一直把头埋进云若雪怀里,不作言语,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劲儿。云若雪心里明白,更加用力地抱住怀中的小人儿,柔声道:“别怕,娘在这里。”
仰起头,云若雪红了眼眶,她的心又不知飘到了何处,对那个人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云若雪出去后,恭珏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又给了白契科几拳,白契科满不在乎地看着他,任由恭珏朝他撒气。
“你这般痴情,可换来什么?”
“与你无关。”
白契科眯着眼睛,沉寂片刻,又道:“痴傻之人。”
再出来时已是夕阳落山,恭珏又调了几名守卫看管牢房,交代完毕后去找云若雪同进晚饭。
云若雪早已在门前等候,派了人去催恭珏,下人刚刚出门,刚好迎上他,云若雪笑着与他进门,不曾提及白契科一字。桌上的饭还未动,坐下就餐,这顿饭吃得清净。
是夜,白契科站在窗边,趁着守卫换班的时机,朝窗外吹了几声口哨,不多时,一个信鸽飞来,落在窗边。
白契科从袖中拿出早备好的信物,捡起一根稻草把信物绑到信鸽的腿上,又吹了声口哨,信鸽飞走,关上窗子。待侍卫进来检查时,一切如初。
今夜月明星稀,着实是个好天,云若雪来了兴致,爬上屋顶赏月,不知想着什么,思绪不清。而不知何时身上多了件披风,转头便看见恭珏坐到自己身边。
她笑了笑,“潇潇睡了?”
恭珏点头,“刚要离开便看到你在屋顶,想来与你谈谈。”
云若雪歪头,“谈什么?”
“闲谈。”恭珏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一时冲动才上了屋顶。
云若雪轻笑,不作言语。
两个享受着片刻的清净,一只鸽子从空中飞过,没引起两人的注意。
若以后再遇见他,你会如何?”恭珏低声问道。
云若雪知道他说的是谁,心里猛地一疼,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没得出答案。
“不知。”云若雪道:“或许我此生再不会与他重逢。”
之后,俩人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月。
大约是三更左右,牢房那边传来略微的声响,无人注意,不多时,门口的侍卫倒在地上,牢房门被打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几人的谈话声被蟋蟀的叫声掩盖,趁着夜色,几道黑影翻出了墙。?
第二日清晨,云若雪去找恭珏,一下人知诉她太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云若雪便回到住所坐在院子中等他,楚潇潇原本同她娘亲一起坐着,不大一会便坐不住了,嘟着嘴小声嘀咕,云若雪见状心一转便明白了。
“你又让他干什么了?”云若雪故作生气地问道。
楚潇潇不说话,捂着嘴偷乐,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往她娘亲身上看。云若雪叹了口气,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呀!小小年纪仗着人家对你好就开始耍浑!下次不许了。”
楚潇潇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服,趁着云若雪转身之际,朝她摆了个鬼脸,不巧刚好被她抓到,于是免不了一顿挨骂。
恭珏风风火火地进门时,云若雪正“收拾”楚潇潇,看到有人在院中等他,心一下子就平静了。招呼楚潇潇上前,把藏在身后的糖人拿了出来。
楚潇潇挣脱云若雪的牵制,跑向恭珏,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拿过他手中的糖人。
云若雪埋怨道:“你太宠她了,都被你惯坏了。”
恭珏笑了笑,这糖人是他特意去城北买的,昨晚楚潇潇说她想要,又怕下人买不好,所以他便亲自去了。
楚潇潇搂住恭珏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口水都沾到他的脸上。
几人正闹着,就见一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还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两人心下一沉,心中油然升起一丝紧张,好像料到了发生了什么。
“何事?”恭珏问道。
“白……白契科跑了!”
俩人赶到时,牢房已经空无一人,周围只剩下打斗后留下的慌乱,云若雪忙叫来守卫,问发生了何事。
几个守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昨夜……昨夜……下半夜守门的五个人,只有一个受了重伤,其余的都死了……”
恭珏骂了一声,后悔自己太大意,袖中的手已经攥出了汗。他早该想到白契科根本不可能那么老实,早晚得采取行动逃出去,是他太大意了。
“定是白云庄来了人,潜进府中救走了白契科!”恭珏悔恨地说道。
云若雪心里也有了定论,“是我们太大意了。”
如今到手的鸭子飞了,真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