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妍儿和龙天御一起失踪在大名单里,这本身就可以给人以无限的想象。
也许,是他错过了哪一个细节。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纰漏了呢?
反正,他就是认定了古妍儿的消失与龙天御有关。
“柯少,您息怒,刚刚乐队会错了意,马上就给您切换过来。”经理一看柯贺哲怒了,立码过来安抚。
柯三少柯贺哲可不是想惹就能惹的,柯家虽然声明不染黑道,可是白与黑两个道上但凡是有人起了冲突,从来都是柯家的人出面调停。
那也是一种本事,更足可见柯家人在黑白两道间的地位有多重要。
小小的香惑惹不起柯贺哲。
柯贺哲微微抬眸,冷冷的看着那经理,“真的是会错了意了吗?”慢悠悠的端了一杯酒,不客气的倏的将一整杯酒全都扬在了那经理的脸上,下手,半点也不留情。
那样子,又哪里是喝醉的感觉呢?
他没醉。
一点也没醉。
他是很想醉的。
可惜,如今无论喝多少的酒也不会醉了。
曾经,就是因为在这香惑里喝醉了,所以才被陈雪利用让古妍儿误会了他,如今,他大脑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条神经在时时的告诫他同样的错误可以犯一次,却绝对不可以犯第二次。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引她上钩了吗?
这样的一刻,他宁愿不是她。
可是陈简,他真的看到她了。
出了陈雪的事情之后,他声明从此与她老死不相往来。
那是在告诉陈简,他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有的,不过是亲情或者是友情罢了。
没想到,陈简还是不死心吗?
总以为是别人。
却没想到真的是陈简。
那道人影,不过是瞬间就震撼到了他。
“真……真的,柯三少,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小的一定向您赔罪。”香惑的经理已经吓破了胆,还以为柯贺哲醉透了,没想到醉了的柯贺哲说起话来半点都不含糊,气势上也一点不减,才一开口,就吓到了他。
“赔呀,现在就赔罪。”柯贺哲微微一笑,大手又端起了一杯酒,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浅酌着,可入口,根本没什么感觉。
他对酒,真的免疫了。
酒如水,再也掀不起半点酒意。
“柯少对不住了,对不起。”低声的道歉,尽管围观的人很多,可是那经理还是乖乖的道歉了,这个时候面子里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一条小命,别一出门出个什么意外被车撞死了,那他死了没关系,一家老小从此就无依无靠了。
香惑里呆得久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呢,经理很识趣,很会看人的脸色。
柯贺哲长身缓缓站起,身形摇晃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那经理,“让开,爷要跳舞,换个欢脱点的舞曲。”他仿佛烦躁不安似的拿起了一瓶酒,对着瓶酒就喝了起来。
酒如水般的灌入喉管,却还是如水般的生不起其它感觉。
“好好好,马上就换,换个柯少满意的,不满意咱们继续换。”经理点头哈腰的应了,就去换曲子了。
柯贺哲手拎着酒瓶,一步三摇的就进了舞池。
霓虹打在脸上,光线一忽暗一忽亮,恍惚中就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古妍儿就在舞台上,他远远看着她,听着她的歌声,那是一种绝对的享受。
她是他的盅。
从中了她的盅,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这一别,已经一个多月了。
每个人都说她死了。
就连吴处也认定她死了。
局子里搜集来的种种的资料都证明她十之八九是死了。
可他就是不信。
常常会梦见她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她在想他,一如他此刻也想她。
每天来喝酒。
不是借酒浇愁,真要想醉酒,他会低调的在自家的别墅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哪怕全都是七十度的白酒也不惧。
最近天天来,只是在玩一个请君入瓮的游戏。
现在看来,那个人,快入了他的戏了。
没有线索,他会制造线索。
龙天御,他害了他和他的女人一次又一次。
要不是那张象极了他的脸,他和他的妍儿不会上他的当。
这一次不能怪妍儿,他也同意跟上飞机的。
只是没想到中途被带出了机场。
这件事,那个抓他的人就是认定了是有人举报他。
是的,他后来查了,的确是有人举报他贩毒。
是以前局子里的一个线人。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局子里就派人抓了他。
他后来想想,他生平得罪了很多人,被人冤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都没什么,可偏偏赶在古妍儿跟上龙天御上飞机而他被抓了,就不免让人生疑。
那时他就觉得,若是自己的被抓与飞机的失事有关,那么,那个阻止他上飞机的人或许就是陈简。
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局子里玩得转,同时,又不想他身临险境。
陈简必定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她很久没有见他了。
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只是来香惑试试,碰碰运气,却没想到,她真的出现了。
摇摇晃晃的在舞池里。
别人都是成双入对的在跳情人舞,贴面舞,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群魔乱舞,既然来了,索性就放松自己,活动活动筋骨,真的挺好的。
换的曲子果然够欢快。
没了《夜上海》的优美旋律,他心中那种穿越的感觉居然还更浓,就希望这样跳着跳着,然后,他就穿越回了那年那日,他的妍儿就在他的面前了。
酒没醉人。
他自己把自己醉了。
他的舞,仿似在打醉拳,一下下,象是踩上了节奏,又象是跑偏了节奏。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运去了。
侍应生的托盘里的酒不知道被他拿走了几回,一次次的一干而净,他在等待,也在期待陈简不要过来。
他真的不希望是陈简。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陈简了。
陈Sir的女儿,局子里的一员干将,她不能知法犯法。
然,就在他跳得脚步踉跄,几次欲要摔倒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扶住了他,然后,随着他的节奏一起舞在了舞池中。
熟悉的女人。
陈简到底还是来了。
霓虹闪烁中,他脑海里闪过的居然是那个黑漆漆的夜里,枪声大作中,那个为了他和古妍儿而不顾一切的男人。
陈sir,他听到他的心痛了吗?
他查过陈简,什么也查不出来的时候就努力告诉自己不是她。
只为,他不想是她。
可她现在,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出现了。
若她真的放下了他,就断断不会跟踪他,在以为他醉了的时候出现的。
殊不知,他摇摇晃晃的身形,胡乱的跳舞,全都是故意的。
故意的让人以为他醉了。
他若不‘醉’,她也不敢出现。
她怕他,他一直都知道。
可她也在偷偷的爱他,他也知道。
从前以为她放下了,结果经历了陈雪的事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放下。
“贺哲,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轻柔的女声,扶着他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轻,只为,他全身的重量此时一点都不客气的全都倾在了陈简的身上。
可是,她全都承受住了。
柯贺哲的脑子在迅速的转动着,他真的查过她。
就因为查不到,他下意识的就想否定是她了。
结果,还是她。
那么,到底是哪一个环节查错了?或者是漏掉了呢?
想了又想,不知不觉中人就被陈简扶出了香惑。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更清醒了。
可是口中却是胡乱的叫喊着,“酒,我还要酒,给我酒。”
“贺哲,你听话,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会酒精中毒的,我在执行任务,正巧碰到你,我送你回去呀。”陈简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上了车,“扑通”一声,柯贺哲就倒在了车子的后排座椅上。
车子里,此时空无一人。
没有司机。
柯贺哲以为陈简一定会坐到驾驶座上去开车的。
不想,她居然就跟进了后排的位置,人就坐在了他的身侧,关上车门,也把清新的美好的空气挡在了车外。
原本的还为陈简开脱的所有的理由在这一刻已经只剩下了苍白和不可相信了。
“贺哲,你喝点水吧。”一个水杯,温热的水附到了他的唇边,陈简是有备而来。
这水,他不能喝。
唇还保持着之前的紧闭,他依然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不要水,要酒,我只要酒。”
水杯离开了他的唇,可转而又落了下来,还是那杯温热的水,“贺哲,这是酒,真的是酒,来,我喂你。”
他轻嗅着那水杯里液体的味道。
没有。
什么味道也没有。
既然她说是水,那就是无色的了。
无色无味的一杯水,她就这样的专门的坐到后排的位置上要喂他,还非要他喝下去的感觉。
这水,一定不简单。
陈简是在试探他吗?
他若不喝,就代表没醉,不喝就是清醒的,那她就不敢对他做任何了。
可若喝了,真不知这水里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