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一道巨响传来,梁翊笙本能的蹲下,缩在狭小的试衣间内,双手抖了一下。
这时,一通陌生电话打到温汐的手机上,她赶紧接听。
“翊笙姐?翊笙姐?”
“我能听到,你那边怎么样了?”
“翊笙姐?翊笙姐?”
温汐好想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我,我没事,只是……”
温汐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吵闹声袭来。
梁翊笙高度警惕着,感觉一股巨大的恐惧正覆盖过来。
“嘟嘟嘟……”
梁翊笙听到电话里的盲音,怔了好几秒,随后,立刻给赫衍回拨电话。
没打通。
她越来越害怕,但心里记着温汐的话,必须尽快出去。
她小心打开试衣间的门。
往外头扫了一眼,店里头早已经没了人。
外头的人也跑的差不多了,她扶着肚子,疾步走出去。
她心里想的事,那两个追过来的人肯定已经跑了,不可能还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她还是很害怕。
她害怕孩子会出事。
所以,她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张望周围,没敢贸然出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啊——”
她下意识尖叫,一扭头,却看到慕迦奈满头是汗的脸。
慕迦奈看到她,低头狠狠亲了她一下,满脸都是庆幸之色。
这一刻,梁翊笙暂且忘记了所有的恩怨,只抓着他的手,“温汐,温汐引开他们了,快去救她!”
慕迦奈快速把她抱起,低头安慰,“赫衍去了,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地下城。
把梁翊笙放回车里后,他立刻打电话给赫衍。
梁翊笙在旁边干着急,“通了没有?”
慕迦奈脸色肃然,“通了,没人接。”
等了蛮久后,仍然没有等到赫衍与温汐。
梁翊笙因为担忧害怕,脸色白如纸张,心脏一直处在不安中。
后悔溢满了胸腔。
要是她不那么任性把温汐喊来这里,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都是她的错!
“通了吗?”她再问慕迦奈。
慕迦奈还是摇头。
他们就听到比刚才更大的巨响。
吓的梁翊笙在那一瞬间,本能的往慕迦奈怀里缩。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涌出来。
梁翊笙听到名单里有温汐的时候,两眼漆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正在医院的病床上。
慕迦奈在她旁边守着,眼神带着惊喜,脸上多了些许胡渣。
“温汐呢?”她的意识一清醒,立刻想起了这件事。
慕迦奈帮她把枕头垫高,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她心里急了,“你说话啊。”
慕迦奈看着她,只道,“对不起。”
梁翊笙的心一下就停了一下,“什么?你什么意思?”
她掀开被子,“我要去找她,肯定是搞错了,肯定是的!”
她哭得很绝望很自责,难以想象,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她害死了。
这期间,她因为难过晕了几次。
慕迦奈把她带回了媚江天府,却连温家也不让她去。
几乎所有的联系工具和电子设备都被他抽走。
她还是在佣人的手机中,看到了温汐死亡的消息。
那一刻,她意识到,这辈子,她不再配拥有幸福。
她拿了佣人的手机发了离婚声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自从住在这边,她以前卧室里的很多东西都被他搬过来。
其中,就有那幅海报。
那一天,她拿着剪刀,把海报剪得粉碎。
慕迦奈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満室的狼藉,“他的脸”已经散落在地上各处。
他让人打扫干净,走过去,抱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嘶哑,“她没死,只是还没醒。”
梁翊笙眼睫毛动了一下,眸中有一丝亮光。
“离婚声明我撤了,别生气了,嗯?”
他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低声下气。
梁翊笙把他的手甩开,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迦奈知道她的心情,她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太过自责。
她每日的心情都不好。
担心她身体会出现温汐,慕迦奈直接把妇科医生往家里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连小飞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慕总,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每一条线索,都指向了……梁建公司内的员工。”
“额,其实线索也不是非常明显,只是,没有查到其他的可能性。”
好端端的,梁翊笙怎会和远在瑞士的人结仇呢,这其中猫腻,想想可知。
连小飞知道没有证据,也没敢把话说绝了。
毕竟,确实没有一条线索指向梁羽念。
“加派人手去调查。”
“是。”
从公司离开后,慕迦奈来到了梁羽念家里。
在这里,一切都很平静,仿佛与世隔绝。
乔治走到他旁边,说,“你给的一月期限快到了,他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梁羽念似乎很专心在梳妆,没有注意到。
直到他走近,她才出声。
“你能帮我梳后面的吗?我梳不到。”
她把梳子往后递。
慕迦奈接过来,俊脸静静的,似平静的湖水,又像冰冻的湖面。
只听嘎嘣一声,那把梳子在他手中,化为两截。
梁羽念看到,眉心一跳。
她笑,“你有气,跟梳子过不去做什么?它何其无辜。”
他脸色漠漠,“原来你也知道无辜的道理。”
梁羽念面色冷然,没有说话。
慕迦奈俯身,眼神透出深寂的冷意,“事情因我而起,你有怨气,可以冲我来,我或许会让你发泄,可惜,你动错了人。”
她扯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罕见的挑起嘴角,满目冰冷,“被抓住的几个人招供,你让他们直取要害,这么巧,你爸爸的账户里,近期少了一大笔钱,刚好,跟他们的佣金金额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