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衍随意坐下,“来者是客,我相信梁小姐很欢迎我。”
梁翊笙顺口接了一句,“当然欢迎,赫先生要是不嫌弃,今晚留下来吃个便饭。”
“好……”赫衍故意拖慢了一个字,噙着笑看向那个阴沉的男人,随口挑眉,“啊。”
他一派闲适自得,根本没有刚才在院子里的愁苦失意。
慕迦奈无比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我们家今晚不做饭,你可以滚了。”
“无碍,我不在你家吃,我在梁小姐家吃。”赫衍勾唇。
“我正好失恋,梁小姐正好单身,气氛,刚刚好。”
一双眼睛,故意朝梁翊笙“放电”。
他的外貌比任何人都要出色,梁翊笙有意无意,将慕迦奈和他比较了一下。
嗯,论长相,姓慕的完败。
就是这沉默的扫了一眼,使得慕迦奈眼色越发深沉。
男人直接拉起赫衍,拽向门口。
砰的一声,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轻的一声后,门关上了。
梁翊笙白了他一眼,扭头坐下。
慕迦奈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笼罩着她而坐下,双臂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哼,“解释解释你刚才的眼神。”
这亲密的姿势和语气,让梁翊笙莫名烦躁。
“你够了,松开。”
“解释。”他的眼神锁着她的眼。
梁翊笙盯着他一两秒,笑道,“那你听好了,我的眼神别无他意,就是觉得你老了,本来长得就没人家好看,现在更丑,我祈祷我宝贝像我。”
一句话,每个字都那么尖锐。
慕迦奈眸子半眯,“我长得不好看?丑?”
梁翊笙抬起下巴,呵了声,“跟寻常男人比,有点优势,跟赫衍比,还是算了吧。”
他低笑,“男人不需要好看,能干就行。”
梁翊笙下意识反驳,“他也比你能干啊。”
这下,慕迦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你还研究过他?”
梁翊笙皱眉,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这男人这么认真干嘛?
“你放开,我要去洗手间。”
慕迦奈低头凑近,紧紧密密的吻了下来,不重,却很多。
一下接着一下,在她的嘴唇外“巡逻”不停。
五分钟后,他放过了梁翊笙,在她耳边低声说,“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赞美别的男人。”
就这一秒,梁翊笙的心突然就“突”的跳了一下,感觉耳根子发烫。
他看见了,翘唇浅笑,“你去洗手间,我去给你做饭。”
身旁的温暖一下就散开,他像个餍足的孩子,走向厨房。
明明他的语气没有太温柔,也没有很撩人,她的脸,却莫名发了烫。
梁翊笙捂着脸颊,摇了摇头,起身去洗手间。
——
此后,慕迦奈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与日增多,每次待的时间也成倍增长。
她的态度虽然一直偏冷,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几乎快习惯,生活里有他。
所以,才会在看到他要过来吃饭的消息后,和江珂包饺子,还特别留了一份给他。
那天晚上,她却没有等到他。
只等来一条抱歉的信息。
虽然有点不悦,她却也看开了。
最后,她把保鲜层的饺子挪到速冻层去。
夜晚,快要睡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动静。
梁翊笙睁眼,肯定是他回来了。
她没动,拉上了被子,盖住脑袋。
两分钟后,卧室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慕迦奈走过去,身上是周身的寒气。
他蹲在床头侧,盯着她恬静的睡颜,低头亲了一下。
梁翊笙被这冰凉的不适感弄得眨了眨睫毛。
“笙笙。”他低叫了声。
梁翊笙掀眸,看到他略显狼狈的样子——下巴底下,有道小小的刮痕。
她霎时想到是谁所为,心里头,窒闷难挡。
她冷淡的看着他,也没说话。
“对不起,答应回来吃饭,因为一点事耽搁了,过年,我们再一起吃饺子好不好?”
梁翊笙嘴边化开淡淡的笑,“别这样,你这样说话,会让我误会我们的关系。”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还没离婚啊,你的话像是对老婆说的,而我不是你老婆。”
男人薄唇动了动,顿了两秒,才说,“只要你想,你就是。”
梁翊笙脸色凉凉,慢慢闭上眼,“罢了,我才没兴趣跟别人分享一个男人,你出去带上门。”
慕迦奈感觉心里涌上千言万语,到了喉间,却被一阵无力感束缚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动,才有了一点反应。
他的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抚着,“睡个好觉,晚安。”
他拿出手机接听,也带上了卧室的门。
梁翊笙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
稍稍捶了捶自己的心口,却怎么都散不开那一股憋闷。
慕迦奈已经走到楼下,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自己的车。
“抓住人了?”
“都抓住了,慕总,等你过来。”连小飞急急道。
慕迦奈关了手机,驱车出去。
车子行驶很久,在梁羽念家里停下。
一楼,一片明亮。
他关了车门走进去,连小飞看到他,就出来把详细说了。
“新抓到的这些人以少夫人的名义到处去招惹是非,已经惹了不少的仇家,我都按您的吩咐派人去处理了,但是没发现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慕迦奈走到门口,看到那些人,眼神冷寒,“把有用的信息都挖出来,给点教训,晚点送去局子。”
连小飞深谙这“给点教训”的意思,立刻点下头。
慕迦奈随后,走向了二楼。
梁羽念父母和主治医生都在门口等着他。
看到他,王玉上来求情,“慕总,念念知错了,求您别继续关着她了,她也是糊涂了才做了那些事。”
“这样关着她,对病情也不好。”
女儿被关了这么多日,梁建已经有了脾气。
纵使女儿再多过错,那还不是因为受刺激太大了?
慕迦奈面色没有丝毫的松动,“精神病人不能随意走动,这点,你们该清楚。”
放她出去,只会惹来更多的祸事。
他走进去,昏暗的房间里,梁羽念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头。
放在她旁边的笔记本,一个字都没有写。
那是他给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