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笙眼神冷冷。
她思考再三,觉得实在没有去的必要。
去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挽回慕迦奈?
很显然,她并没有这个打算。
听她诉苦?
抱歉,她没这个善心。
所以,她无视了那条消息。
万万没想到,会在做产检那天,见到她。
其实,应该不算是偶遇,毕竟,哪会那么巧。
她坐在轮椅上,脸色和那天她见到她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好了一些。
今日产检,她是故意避开慕迦奈,跟姑姑一起来的。
此时,姑姑恰好不在,她就在旁边坐着等她。
一抬头,就看到了梁羽念。
她微笑,“这应该算是我们比较正式的见面吧,你好,我叫梁羽念,跟你恰好一个姓。”
人已经到了眼前,梁翊笙没那么小家子气,态度不冷不热,只淡淡说,“有事?”
梁羽念微笑道,“之前约你见面,我等了几个小时你没有出现,知道你不想见我,不过,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梁翊笙淡漠的看着她。
“我早就不爱他了,是他认为是自己害我失去双腿,才固执于对我负责任,他跟我说过,只要我想,会对我负责一辈子。”
“当年我受伤后,一蹶不振,因此换上了比较严重的忧郁症,很多时候都不是清醒的,为此做了一些事,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他对此挺愧疚的,所以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养着我们一家,不离不弃,我很感动。”
她摇头,“我当然不会这么耽误他,虽然已经不爱,到底还是朋友,看不得他因为我被你几次误会。你放心吧,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有一些扯不清罢了,我已经跟他说了,我要去意大利念书,只要他帮我安排妥当,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也不会影响到你们。”
梁翊笙脸色平静,“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她滑着轮椅靠近一些,微笑,“我知道我是个废人,没有资格进入慕家,慕家需要一个健康的儿媳妇,所以,我早就打消了那些念头。后来,他遇到你,妻子是你,我很也开心,毕竟,我们都姓梁,说不定,曾经还是同一个祖宗呢,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谢谢你。”
看似清纯的眼眸微笑着看向梁翊笙,对方并没有立刻搭话。
安静了三秒钟。
梁翊笙懒懒淡淡的道,“字字表达撮合之意,可组合在一起,却是相反的作用,你很擅长挑拨离间。”
她说的那样平静清明,使得梁羽念眼中拂过惊讶。
“不过,挑拨离间这种手法,前提是至少有关系,而我跟他,并不存在这个前提。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喜欢他就去跟他说,用不着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梁羽念低笑,垂眸,“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他,没可能。”
她舔舔唇,“况且,你们俩没离婚,勾引有妇之夫这种罪名,我是万万不会背的。”
梁翊笙脸色霎时变了。
梁羽念看她的脸色说话,故作诧异,“额,难道你还不知道?噢,也对,我听他说,你执意要离婚,他没办法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保持这桩婚姻,只好先糊弄糊弄你。”
她微笑,“你不信我,可以去问他,或者,问他的朋友,你的朋友,都可以,恐怕,只有你被瞒住。”
梁翊笙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
梁羽念滑动轮椅,“我还要做检查,下次再聊。”
她走了,梁翊笙并无察觉。
满脑子,都是没离婚这件事。
下意识的,她去找了温汐。
她想起,温汐和他有过秘密,帮他作掩护,所以,就下意识的去找了她。
在车上等候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
她不敢相信,他会骗她。
他能直白的承认,梁羽念是他的前任,承认一切过去发生的事,她以为,他是个不屑于说谎,用谎言支撑生活的人。
可这一阵子,她一直被谎言包裹着。
温汐出来了。
她确实也知道。
梁翊笙得到了确认,感觉世界只剩下了嗡嗡的响声,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双手都在发抖。
后来,还是温汐派人把她送回家里。
一下车,就看见慕迦奈火急火燎的样子。
他疾步走过来,扶着她,“怎么在医院乱跑?”
她双目失神,挥开他的手,失魂落魄地走向房子。
慕迦奈一直跟着她,最后,将她双脚凌空抱起。
她一转头,揪着他的肩膀咬下去,用尽了全力。
鲜血触目惊心,她也没有停。
旁观的人,一个都不敢上前说话。
慕迦奈忍着剧痛,额头滴下来汗,也没有吭一声。
到了里面,她终于松开嘴。
他伸手过去,抹去她嘴边的血。
“消气了么?没有,这边还有位置,继续咬?”
“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没陪你去医院,嗯?”
“我在加班处理公事,你的预产期差不多还有十天,我会提前三天陪着你,在那之前,我需要出国一趟。”
梁翊笙看着他,讽刺的笑了,“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慕迦奈眸光一窒。
“慕先生,慕迦奈,你本事真大啊,居然连离婚证都能作假。”
他脸色猛然一震,五秒之内,说不出话。
随后,他转身给她倒温水,“天冷,刚从外面回来,喝点水。”
梁翊笙直接把茶杯挥开,发出啪啦的碎裂声。
“我恨你!”
他望着她,沉静道,“恨吧,我受着。”
梁翊笙转身,疾步走进一楼的某间房,关上。
他缓步走过去,就靠在门板上,整个人颓靡疲惫。
“我早就你说过,离婚是不可能的。”
梁翊笙流着泪,“你脚踏两条船,很爽是不是?”
“全天下,最无耻的人非你莫属。”
慕迦奈静静道,“无耻我承认,脚踏两条船,不存在。”
“你追我那么久,如今我接受了,你要甩开我?笙笙,这件事,不可能。”
她笑,只有两个字,“离婚。”
她不出来,不吃不喝,和他僵持。
而他,一直都不松口。
直到某个瞬间,他闻到新鲜的血腥味透出来,并非是他已经麻木的肩膀里传出来的,而是……
他脑门青筋凸起,起身,用力离开门把。
最后,从后头破窗而入,看到了晕倒的梁翊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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