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现在算是彻底觉悟了,这群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甚至就是前一秒还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都能被彻底卖掉,而且回过头上,还想让那个人对他感恩戴德,好像自己卖了他,是在帮助他一样。
“嗤。”
斌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看着众人愤怒和不解不安的神情,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不是因为自己让他们的打算落空,而是因为自己终于看清了这些人,不用再像一个傻子一样,跟他们称兄道弟,关键时候,甚至还主动站出来为他们吆喝。
真是不值!
“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指责罗山的罪名完全是子虚乌有,是你们捏造的,还想让我为你们做假证,做梦去吧!呸!”
斌子看着众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灰败脸色,感觉到心中一阵舒爽,似乎之前被罗山压抑着的郁闷在这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整个人变得通透无比。
“斌子,你......”
“斌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这可都是为了你找回公道啊,如果不是因为罗山,你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凭空飞出去?”
“就是啊,斌子,看在我们这么尽心竭力的份上,你可不能不帮助我们啊。”
听到斌子的话,众人这才彻底慌了。
他们之前都还是信心满满,认为自己这些人怀有大义,帮助斌子从罗山那里讨回公道,便是大义,所以他们也没有考虑到斌子的意思,自以为是的认为斌子不会反对。
但是这一刻,所有人都如坠深渊,一股沁人骨髓的寒意在他们身上弥漫开来。
他们此时甚至没有办法,只有苦苦哀求斌子,希望斌子能够看在他们这番哀求的份上,能够在最后帮助他们一次。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失望了。
看到斌子看向自己的无情冷漠的目光,所有人心中唯一的一股希望彻底破灭,脸上迅速布满了灰败之色。
“你们还是认命吧,不要说我不会助纣为虐,在看清形势的情况下,还帮助你们,就算我帮助你们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希望取消罗山的参赛资格,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
斌子冷冷说了一句,便转过头,不再看向他们。
“呵呵,说得好。”
李处长一直在一旁观看,,把斌子和众人的一言一行全部都看在眼里,虽然脸上没有太过于明显的态度变化,但是从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可以看得出来,李处长对于斌子的果断是比较欣赏的。
李处长并不知道在这之前,斌子联合众人跟罗山说了什么,监控视频也只能看到他们之间有说过什么话,却不知道具体说了一些什么。
不过从监控视频和众人跟斌子刚刚的谈话之中,李处长不难看出,斌子之前是联合众人一起向罗山发过难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斌子此时却选择站在了罗山的一边。
大概是因为斌子之前在伸手去推搡罗山的时候,无缘无故的飞了出去?
李处长不禁想到这一点,同时心里快速思考,认为也只有这样一个理由,才能说明斌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罗山的一边。
想到这里,李处长看向罗山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他不知道罗山是通过说明方法让斌子在众人看不见的情况下,甚至就连监控设备都拍摄不下来的情况下,让斌子直接飞出去的,但是联想到之前自己跟李局长通电话的内容,李处长对罗山更加重视起来。
既然罗山在李处长心目中的地位重要了起来,那么其他人就自然要轻了许多。
所以下一秒,李处长看向众人的目光便变得冷清了起来,目光中充满疑问,等待着众人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处长,这件事可能是大家之间发生了误会,大家认为罗山对斌子出手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愤怒,联合在一起针对罗山,如果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我相信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看到李处长的目光,章文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这位主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深追的话,不仅仅是这些低头丧气的运动员,甚至就连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众教练,也难免遭受到牵连,在履历上留下一些黑点,永远也抹不去。
不过思来想去,章文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把这一切都推脱成一个误会,而且还顺带着把众人包装成讲义气的形象,希望能够稍稍挽回一下众人的形象。
“对,对,都是误会,李处长,我们可都是正经的运动员,在运动场上也是老将了,怎么会不懂规矩,如果不是看到斌子在靠近罗山之后无缘无故飞了起来,我们也不会如此冲动,希望李处长看在我们也只是为了帮助同伴找个公道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罚。”
“就是啊,李处长,您看,这比赛时间已经过了,众位观众都在观众席上议论纷纷,这件事明天肯定会被媒体大肆报道,如果在继续拖延下去的话,我怕到时候公众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啊。”
......
有了章文的话在前,其他教练们也纷纷把问题的核心往这个方面靠拢,甚至有的教练还拉上了观众和媒体公众,想要以此向李处长施加隐形的压力,以此来让李处长做出让步。
如果前来处理此事的是一般人,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处长,或许会受到众多教练的话的影响,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尽最快速度来消弭这件事的影响,甚至会卖众多教练一个面子,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但是李处长却不是一般的处长。
先不说他本身的性格,就凭他跟总局李局长之间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受到这些教练的逼迫,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就算他们裹挟民义,也无法撼动自己的决定。
“哼!怎么?你们这是打算胁迫我?如果我不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处理这件事,你们就会到外面去乱说?”
李处长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众位教练,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得意,甚至在这一丝丝德意之中,还有一丝畅快。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他们团结在一起的力量也不是自己一个处长能够轻易撼动的。
“李处长这话说的,您是组委会的处长,算是我们的领导,可是我们也不是在无理取闹,就算这些运动员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都算是在运动员章程的合理范围之内,就算他们对其他运动员做出了什么有些激烈的行为,那也是有理由的,都说是为了替其他运动员逃回公道,不鼓励他们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惩罚他们吗?”
章文在得到其他教练员的支持后,底气也是充足了一点,自以为凭借自己的老资历,也足够跟这个李处长掰一掰手腕了。
就算这个李处长可能有很深的背景,那也不会因为怪罪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这些教练员,可是囊括了整个华夏绝大部分跳高跳远项目的教练,如果把他们处罚了,那么整个华夏在跳高跳远项目上,将会如大厦倾倒一般覆灭。
章文相信,这绝对不是上面的人愿意看到的,就算因为此事得罪了李处长,上面的人也是有很大概率选择沉默。
听了章文教练的话,众多运动员们脸上纷纷露出笑容,先前的一些担忧,此时也尽数散去,甚至有的人还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罗山和斌子。
怎么样?老子照样没事,得罪你了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一个想法,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所有运动员的脑子里。
“你!”
李处长面色微微一变,冲着章文怒目而视,他能感受到刚才章文话里的轻视和不在意。
这种不屑的态度,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以往自己分管的部门,那些桀骜不驯的人哪一个不是被自己管理的服服帖帖的,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被章文贬低,甚至隐隐威胁,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不过李处长终究不是一个俗人,在面对这样的隐隐威胁之下,并没有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有损威风。
反而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舒缓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也在这一刻变成了微笑。
“呵呵,本来这件事很好处理,毕竟相关双方是你们这些运动员和罗山之间的矛盾,如果你们能够达成和解,就算我想要惩处,那也得等到比赛结束之后才会追究,可是鉴于你们此时的态度,明显是不打算和解了。”
李处长不动声色的把纠葛双方的身份从自己身上脱离,重新带给罗山,让他们的目标从说服甚至威胁自己身上,变到罗山身上。
章文眼睛微微一缩,他没想到这个李处长城府如此之深,三言两语,就让之前自己联合一众教练员的努力全部白费。
“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们一个挑战我的机会。”
就在众人迟疑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罗山,却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