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没死。”
塞进嘴巴里的白布被取下来的第一时间,托萨便瞪着瑟琳娜说道。
他们这些常年行走于灰色地带的人都听说过瑟琳娜的名字,更是有传言说就算死,也不要落入SIA情报部门的手里,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开口。而这个SIA,指的就是瑟琳娜掌权下的SIA情报部门。
“看来你很失望。”
瑟琳娜头也不抬,而是专注地整理着她的每一件审讯工具。
审讯工具的清洁是必须步骤,没有人希望审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对象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陷入昏迷,她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擦拭着在灯光下反射着银光的器具,就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王沈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实说,我建议你还是说吧,何必受皮肉之苦呢?”
“你是谁?SIA的新成员?”托萨看向了王沈。
“不是,我是学生。”
“学生?”
“嗯,今年的新生,其实我们本来是来打比赛的,没想到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啊。”
“那还真是不幸啊。”
“喂!你们两个怎么聊起来了!”瑟琳娜从身后一把搂住王沈的脖子,凶巴巴地质问道。审讯是一项多方面综合到一起的手段,除了必要的技巧之外,氛围的营造同样重要。托萨听说过她的名声,而她默默整理器具的行动会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往往有些时候,疼痛到来之前的恐惧和压抑才是最磨人的。
“干什么?我也在审讯啊!”王沈挣扎着说道。
“你这也叫审讯?”
“你懂什么,我这是人情派,用怀柔的方式和他取得沟通理解,再逐渐诱导他说出我们需要的情报。”
“可是他全都听到了。”纪明雪指着托萨说道。
“不要白费力气了,小哥。”托萨直视瑟琳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和那个女人还有一段恩怨,就算我这里没有她想知道的情报,她也一定会折磨我。”
“那倒不至于,你只要把地下研究的位置告诉我,我就把她带走,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公平合理?”
“原来如此,你们的目的是地下实验室机构。”托萨话锋一转:“可是能否问一下,小哥你为什么会对那种事感兴趣呢?”
“因为我和克鲁兹瓦也有些私人恩怨。”
这家伙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倒是先把自己的底给透得干干净净!
不合格,绝对不合格!
瑟琳娜打心底里觉得,至少在审讯这门学问里,王沈连入门都达不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他应该去外面等着。
“连克鲁兹瓦都知道,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学生啊。”
“咦?我从没说过,我是普通的学生啊。”
“那么你就应该明白,就算我把那里的消息告诉你们,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吧?”托萨嗤笑:“爱德华也好,维托克也罢了,他们连合作多年的老友都不放过,更不必提我这种小人物了。”
“你果然还是给我出去等着吧!”瑟琳娜加重了力道,王沈和托萨的这一番对话让她脑壳子疼,想要把气氛重新充满压迫感,需要花费比以往更多的精力。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托萨完全忽视了瑟琳娜,开口说道:“作为回报,我也透露给你一个有用的情报吧。”
杂乱的脚步声让瑟琳娜立刻提起了戒心,下一刻,她瞳孔一缩,注意到了打在了她心脏处的激光指示仪。
是狙击手。
托萨面不改色:“那些人不会信任爱德华和维托克,同样也不会信任我,所以一旦超过一个小时我还没有给他们答复的话,他们就会用自己的手段来解决问题。顺便一提,从那个人闯进来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这些人的目标是我,幸运的话,你们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来。”
脚步声停在了事务所的门口,一时间屋内一片死寂。
“如果能避开狙击手,窗户是你们的逃脱方向。”
“我被瞄准了!你快想想办法啊!”瑟琳娜不敢轻举妄动,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狙击手的视野范围之内,而她的速度不可能快过狙击枪的子弹。
“你看吧,这就是人情派的好处。”王沈说道:“我就没有成为狙击手的第一目标。”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么!”
………………
“可以确定,其中一人,就是SIA情报部门前任长官瑟琳娜。”
“立刻射杀,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
“收到。”
………………
子弹划破夜空的同时,事务所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最先冲进来的三人没有犹豫,直接无差别开火。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其中也自然也包括托萨本人。
“呼。”
纪明雪长叹一声。
不过比起乏味的长篇大论,她还是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图。
“狙击手就交给你了。”
在闯入者眼中,他们的目标之一忽然间化为了一道残影,残影的速度似乎比子弹更快,以至于他们想要揉一下眼睛,来确认这不是在光影之下出现的幻觉。
扣动扳机的食指越来越慢,他们渐渐地能看清子弹的轨迹。
密集的弹雨被交错的刀光分为数段,对方使用的不是热武器,而是一把军用匕首。
“要死要死要死!”
听见撞门声,瑟琳娜便产生了极度不详的预感。这意味着在他们思考出应对之策前,袭击者便接到了射杀命令,说不定,此刻射向她心脏的子弹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可是……
子弹飞翔的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一些。
当她意识到不妙,再到脑海中闪烁出无数念头已经足足过去了六七秒之久,根据她的经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狙击手开两三枪了。
她全程没有移动半步,难不成派来的狙击手是个水货,连固定打靶都能打歪?
………………
“情况如何?”
枪响结束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电话另一端的问道。
“被……接住了。”回答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接住?什么被接住了?”
“子弹,被他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