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总有那么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老是想着踩别人一脚。
最初的张涛也是那样,本来彼此并没有多大的矛盾,陈潇对柳云若从来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他自己错误的认为。
所以有了那个因,张涛就恨不得让陈潇难堪到死。
今天,这宋富兴也是一样。
同为国画大师,或许张大千略胜他一筹,也因此心里不平衡。
估计是宋富兴知道了张大千手出了问题,才故意做了这么一个局。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找存在那么简单,是像一脚将张大千踩到坑里爬不起来。
实际上陈潇对这个圈子谈不上有多什么的了解,不过多活千年岁月,既为人,就跳不出人性这个规则束缚。
宋富兴其心可恶,张大千看似平静,内心应该满是怒火。
“难道今日宋大师和张大师要一较高下?”周晓宇故意装懵。
忽然,当他看到了约克,表情更为精彩,“你是那位来自国外的国画天才,约克先生吗?”
“你好,我是约克。”约克点头浅笑。
周晓宇再次抱拳,“今天有幸能见到两位大师和约克先生,是我周晓宇的大幸。
各位,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一睹诸位的神来之笔,不知可否。”
“周记者误会了,我们只是私下聚聚,不像你说的那样一较高下。
不过是约克这小子一直仰慕张大师卓越,也想一睹风采而已,周记者,话可不能乱说。”
宋富兴笑道。
“一定一定,晚辈不是多嘴之人。”
事到如今,张大中心里虽然很不畅快,但又能如何。
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宋富兴,早就猜到了他有备而来,想要自己难堪,没想到连时代文刊的记者也找来了。
今日,他画也不是,不画也不是。
画了,以现在的状态会一败涂地。
不画,这个周记者可不是吃素的。
宋富兴,这一手狠啊。
也罢!
张大中站了起来。
“老师……”顾斌和乔薇儿双双着急。
“没事。”
此时此刻,张大中想明白了。
纸始终包不住火,一直这么藏着掖着担惊受怕也不是个事儿。
大不了就承受手出了问题,告别这个圈子,一身轻松。
一辈子学生不少,都有各自的建树。
身为老师,他做到自己应该做的就行了。
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未来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他们自己。
“我不能画了。”张大中淡笑。
心领神会的周晓宇夸张的道,“张大师,您老没有开玩笑吧,您可是国画界的巨擘之一。”
“张大师,就算你不想让我们一睹你的神笔,也用不着以这种方式拒绝吧。
你这一句我不能画了,只怕没多少人相信。”
约克声音很小,却带着咄咄逼人之意。
“约克,你别太过分了。”顾斌冷言道。
耸了耸肩,约克笑道,“以张大师在华夏的名声和地位,换做谁也不相信吧,而且张大师卓越,哪怕就是轻轻挥笔,那也定是佳作。”
陈潇又是一笑,这老外在华夏呆久了,连说话都这么有板有眼的。
“对啊,张大师,您老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周晓宇也笑道。
张大中摇了摇头,扬起了自己的手,“我的手神经出现了问题,是真不能画了。
约克小友,被你称作垃圾的那副画,正是我所画。”
见张大中主动承认,宋富兴和约克眼中都浮现了得意。
呵呵,还就怕你不承认呢。
消息一放出去,昔日的国画巨擘就会跌落神坛,沦为二流,甚至于二流都算不上。
“这……”
周晓宇表情更夸张,“张大师,您说这幅画是你所作,怎么可能。
这是玩笑吧,哪怕我不太懂画也能看出来,这幅画真的很……差劲。”
“周记者,请你注意你的言词。”顾斌胸膛起伏,咬着牙关。
老师都放下一切承认自己的手出问题,这些人还不打算放过,含沙射影的羞辱不说,还想着逼老师作画。
他很清楚,被约克称作为垃圾的这幅山水图是老师目前最好的状态。
而今日这场合,绝对无法保持最好的状态,画出来的画只会更下一个档次。
“误会,误会,我只是不太相信一代国画大师会落到这步田地而已。”周晓宇故意干笑。
“你!”
“好了。”
制止了顾斌,张大中轻吐浊气,“老宋,真的非要这样吗?”
宋富兴笑而不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那我让你满意就是,顾斌,准备宣纸笔墨。”
已经走到这步,再难堪一点也没关系,告别这个圈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老师。”
顾斌师兄妹更着急,也恨死了这些人。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是,老师。”
准备好了笔墨宣纸,张大中拿着笔的手颤抖得更厉害。
屏住了呼吸,忽然下笔,一气呵成,作了一副腾龙之画。
“你们看见了,我就这样了。”张大中放下了笔。
当几人看到那连二流水准都算不上的腾龙,周晓宇一个不小心就噗嗤笑了出来。
跟着,急忙摆手,“张大师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了其他事忍不住想笑。”
“槽,你特么算什么东西。”顾斌大怒。
宋富兴干咳一声,“小顾,就画而论,现在可不是攀比家世的事。”
“你!”顾斌拳头都拽紧了。
“张大师,你这……理解,我们都理解。”约克故意一脸惋惜。
乔薇儿都忍不住动了肝火,“现在你们满意了,我老师要不是手生病了,又岂会被你们奚落讽刺。
什么国画大师,什么青年天才,都是一群鼠辈而已。”
“好了,薇儿。”张大中制止,“我们走吧。”
“老师……”
这时候,陈潇却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无知。”
显然,如此不和谐的一句,让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脸上。
“你是谁,轮得到你说话吗?”周晓宇冷哼道。
宋富兴也眯起了双眼,“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潇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我是说你们很无知,还自称国画大师,青年天才,呵呵。
如此简单都看不出来,我真纳闷你们哪来的勇气讽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