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您失眠多梦是因为那个工人的死而自责?”我一边剔着牙一边问道。
魏国清点点头,不过马上又露出一丝尴尬道:“其实也不仅如此。出事的那两天,我的懊悔、自责确实都集中在不该将逼工人下洞,可是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事越传越邪乎,当地都在传我那矿里有妖怪。一个矿上的工人有一半辞职不干了,我每停工一天就损失三万块。而且,我原本就想找个机会把这个矿出手了,带着家人安心在云城照顾我儿子了,可是这事一发生,我这矿彻底砸在手里。”
其实假若魏国清冠冕堂皇说些唱高调的话我会在心里鄙视他,可是没想到他却把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说出来了,反倒让我觉得这人还算坦诚。
一条人命确实令人惋惜,但是他是商人,一个价值数亿的矿才是他的命根子,他若要说自己不在乎,那就是骗子。
“魏老板,你就直说吧,想让我们干啥?”老史在一旁听得着急,迫不及待问道。
魏国清矜持了一下,试探着道:“我想请你们去一趟山西,帮我把这事解决掉。”
“不行!”我马上摇头道:“魏老板,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不能离开云城,这事恕我不能答应你!老史,把支票还给魏总!”
我之所以如此坚决,原因很简单,碧瑶还在墓中,虽然我现在不能进去,但是我能在外面感觉到她的气息。一旦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随时进去。可是我一旦离开云城,万一她出现点意外怎么办?我已经失去花爷一个战友了,不能让碧瑶再出事1
再说了,馗的事日期越来越迫近了,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我还有那么大的缺口,虽然这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可是和馗要求的数字相比,这太少了。
老史心里肯定是愿意出去打一次野,可是一听我这话,还是赶紧把支票拿了出来!
“别,别!”魏国清连忙摆手道:“小兄弟,这钱你收着,这是看病的诊金,无论你去与不去,这钱已经付给您了。”
魏国清如此一说,反倒搞得我有点小家子气。
“几位,算是我求求你们,下个月,有个香港的公司准备过去谈收购,我不想在转手的时候出事,也不想昧着良心把麻烦留给别人,搞得我像是个骗子是的。咱们做人得实在不是?所以,我请您一定帮我一次,提前将这事了了,也能让那三个为我工作过的工人好好安息!哦,旭辉和我说了,你的费用微微高一些,这没问题啊,你看这样成不?这个数?”魏国清说着,朝我比划了一个一字。
说实话,走出黑水潭村以前,一百万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数字,可是现在,一百万在我眼里太少了,不是我装,而是小水解不了大渴,去晋地一趟,来回来去也得十天,馗留给我的时间就剩不了几天了!
可是我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他,可以说魏国清身上,完全没有常大江、李铁嘴乃至牛奋身上那股子油滑劲儿,这让我不忍拒绝!
“小哥几个,这是定金,剩下的您回来我给你接风的时候再付,成吗?”魏国清刷刷刷几笔,又签了一张支票推了过来。
我们四个一瞧,一下子傻眼了,敢情这定金支票就有五百万,也就是说,刚才他比划一个手指头,说的不是一百万,而是一千万。
阿雅看了看苍颜,老史看了看阿雅,最后三个人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想想也是,一个煤矿,少说也三五个亿,大一点产量高一点的就有十几个亿,魏国清既然想出手,那对于十几个亿来说,这一千万倒也不是大数目!
“小先生,您看成吗?”魏国清攒着眉心,一脸焦急地等着我的答复。
我算了算,如果这单生意搞定了,那就是赚了一千一百万,加上原来的那六百万,离两千万就真的所差无几了!
要不,就见钱眼开一回?速战速决,早点回来守着碧瑶?
“魏总,我能再问您个问题吗?向您推荐我的那个旭辉到底是什么人?”
魏国清笑道:“王旭辉,我的朋友,我们那一带的名医,刚才给你看的这个方子就是他开的。那天他来看我,正好你在电视上领奖,旭辉就对我说,电视里那个孩子就能解决你的事。”
“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信我?”
“实不相瞒,没见到您之前我不信你,我信的是旭辉,可现在我信了,旭辉说的没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名医,还一眼就看中了我,这个王旭辉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们认识吗?
“小先生,因为我儿子的事离不开我,你要是答应过去,替我在那边接待你,给你介绍情况的,就是我的这个兄弟王旭辉!”魏国清又补充道。
我突然就对这趟差事感兴趣了,而且对王旭辉这个人也很感兴趣,我怀疑,他很可能也是个鬼医。
“成,魏总,我答应你了,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只能尽力而为,若是不成,定金退回,若是成了……”
“一分不少!”魏国清激动地说道。
回到别墅一商量,我的本意是想带老史过去,让苍颜和阿雅留下,毕竟绺客帮会内乱,苍定远一直也未痊愈,需要人照顾。
可是,苍颜说,苍定远不想让她回绺客山庄,也不想让她涉足内斗。她还说,她认为这趟差事绝不简单,天下阴阳术士那么多,晋地又多观多庙,能人异士不在少数,偏偏却找到了我们这群云城人的头上,这说明什么?这山芋烫嘴,而且烫的厉害。她多次往返太行山脉,对那边的风土人情更懂,她可以帮我的忙。
阿雅肯定是要追随苍颜的,再加上老史在一旁撺掇,我也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国清便给我们订好了机票,直接飞龙城。到了龙城,又坐火车北上,到了新洲,从新洲又坐汽车最后到了安武。出了安武车站,有一辆商务车已经侯在门口,上了车,司机直接拉着我们进了山。
路上,我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司机的脖领上插了一株植物,不是别的,正是一棵茱萸。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茱萸乃是辟邪之物,莫非矿上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