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小子要强,放出风去说自己出国,一来是为了保存实力,朝对手示弱;二来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情,要是他垮了,再强的品尚楼也会马上烟消云散!
“驼伯,告诉我,他现在什么情况,我根据自己的所学暂且判断一下!”我朝电话里喝道。
驼伯重重叹口气道:“这蛊说来怪了,我们品尚楼自己的几个大夫全看过了,谁都没见过。少爷爱玩,这你也知道,那日去了一家新开业的洗浴城,喝了几口茶,忽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回来了!可是到了家之后,就开始大口呕吐,胃里竟然吐出了一团团的乌黑的毛发和乌黑的血渍。
少爷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气火攻心,便赶紧暗地里派人去那家洗浴城,可是人家已经停业整段了,老板和员工一夜间人间蒸发了。
紧接着,少爷这边的病情越来越厉害,后背上竟然出现了二三十个白色的小包,那样子有点像是谷子种在了地里,随时都要发芽是的。吃过了不少治蛊的药物,完全没用,没过两天,那些白色的小包竟然似乎要开裂是的,又疼又痒,我家少爷每天忍受的都是蚀骨之痛……”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惊颤,大叫一声:“驼伯,别说了,我知道,这不是蛊,这是降头!”
“降头?卜少爷,人说蛊以毒为主,降头以术为主,可这东西分明和蛊的症状更相似啊!”驼伯不解地说道。
我解释道:“这种降头叫做草降,也叫阴阳尸血降,它确实和蛊有些类似,可是区分降头和蛊最大的点在于,蛊为毒,降为巫,既然是巫术,那就有人能控制牛奋的生死。”
“原来是这样……”驼伯惊惧道:“卜少爷,那该如何相救啊!”
相距千里,这如何说的清楚啊!
其实我没敢和驼伯说的是,阴阳尸血降也称为绝降,是最难解的降头术。是用南洋一种奇怪的菌类草和巫师本人的血下的一种降头。其实人家给牛奋下了降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之所以迟迟没动手,无非是想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控制此降头的巫师,就像揣着一个限时的定是炸弹开关,人家按了,你死,人家不按,到时候你还是死。其实要是直接杀死还好受些,要是等死,那就太惨烈了,到最后,这种阴阳菌丝草就会在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砰的一下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有如稻草人般。
“驼伯,你听我说,不要让牛奋再装的若无其事了,散出风去,就说牛奋在美国最好的医院也束手无策,整日死去活来。只有这样,下降头的人才会满足这种快感,为了这种快感,他们才不会早早让牛奋去死。若是时间长听不见爱你牛奋倒霉的声音,他们会起疑心,反而会直接要了牛奋的命!”我朝着电话里滔滔不绝的讲述着。
“不成!”那边忽然传来了牛奋的声音:“罗卜,你不懂,你没做过一家之首。我的人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出现哗变?类似堀部胜平这样的叛变者会越来越多,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年的信息网会马上奔溃。品尚楼完了,钱没了,我报仇的大计也完了!”
“你特么若是脑子还正常,就该明白一点!”我怒吼道:“别的都是次要的,只有你活着这些东西才有价值,你要是死了,那才是所有事情都完了呢!”
那边瞬间没了动静,我听见了驼伯劝慰他的话。没一会,驼伯小声道:“卜少爷,现在只有你能救救少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暂时缓解疼痛的方法?”
我真的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了,刚逃出云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是我们马上回去,马上就会引来新的追杀。可惜南下一行,我体内煤鬼的驯服也暂时没了希望……但是,谁让他特么的是牛奋呢!
“驼伯,我三天以内一定回去,你告诉牛奋,他特么要是个男人,就等老子回去!阴阳草怕酒,但也只能抑制,不能治愈,你让牛奋,每天洗一次酒浴,不过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阴阳草还没长出来,皮肤先被酒精灼坏了……”
驼伯连连答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气定神闲的老头如此紧张。
挂了电话,我心情失落极了。
崔旗小声道:“师父,我曾经研究古南洋降和中华巫之间的关系,此次回云城,让我跟你回去吧,一来我懂医术,这一点他们别人不具备,我可以做你住手,二来,我诚心想拜你为师。”
“你啊,不上学了?”
“我现在是实习期,活动自由,而且,我在云城也有亲人,正好过去看看他!”
“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处境不好,这次回去,可能是凶险万分!”
崔旗笑道:“我知道,可是不还有您嘛!”
我一笑,这马屁倒是拍的舒服!也好,崔旗医术上确实颇为灵通,能有个助手,倒也不错。
等到天黑的时候,苍颜他们回来了,不过老史不在。
阿雅道:“史大哥听说你今晚上要去建筑工地,而且张斌似乎有了防备,所以找他当地的那个学弟去了,看看能不能在警力上有所帮助!”
老史啊老史,真是我亲哥。
打开后备箱,一股臭味扑来,薛伯阳佝偻其中,一身泥巴,黑着脸,一声不吭!
“被人家活埋,吓得拉了裤子,却和我们救人的装好汉,怎么问就是不说话!”阿雅不屑一顾地说道。
我冷眼看了薛伯阳一眼道:“怎么,老倌子,还不开口吗?”
“你们这是绑架,我要告你们!”薛伯阳竟然和我说话了。
我不禁笑道:“就算放你去警察那,我们也是救人的英雄,别忘了,你特么的已经死过一回了,是我媳妇把你从奈何桥上用狗链子栓回来的!”
“你……你不守信用,你拿了我的画不去杀了那个恶鬼,却管我的闲事,你……你不配做术士!”薛伯阳怒吼道。
“其一,那画本身不是你的,算什么酬劳?其二,与鬼魂王春兰相比,你才是更恶的人;其三,这不关我的事,但是管我徒弟的事,我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最后,老子才不是什么术士,老子是医生,哪坏割哪,你这人心大大的坏,所以,今晚上剜你的心,我亲自送你去见王春兰!”
“不……不能见她,决不能!”薛伯阳吓得在后备箱里拼命挣扎着叫道。
崔旗冷笑道:“你害怕了?那你告诉我们,那些人为啥要杀你?”
“我……我说了你们就啃放了我?”薛伯阳试探道。
我笑道:“从我这可以!”
薛伯阳眨了眨熊猫眼,小声道:“那天我夜里去那烧纸,看见他们把一个人往水泥管里埋,是个活人……”
还真是这样,这个张斌果然不简单。想想也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姑苏城,这一处楼盘,十几个亿不止吧,人命和这些钱相较来说,对他算得了什么呢!
“这回可以放了我了吧?我跑不是为了别的,我……我就是不想被他们杀死!快,快放我走!”薛伯阳叫道。
我冷冷一笑道:“老薛头,对不起了,你是我老婆抓回来的,放不放我说了不算啊!”
“你……你混账,你说话不算数!”薛伯阳气得破口大骂。
我耸耸肩道:“老婆,你说,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应该放吗?”
苍颜偷偷一笑,格外小女人地摇了摇我的胳膊道:“老公~,人家就像看到他去见王春兰的样子嘛,鹊桥相会还一年一次呢,王春兰思念薛大艺术家已经五十年了,那场面得多感人额……”
我承认,关于整人这一套,苍颜永远比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