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一听乐了,嬉笑道:“好一个凤凰山东缘,我说孙大地相爷,你这一杆子指出去了三十里地,你怎么不说西太平洋有水啊?先不说那到底有没有水脉,就说这距离吧,你让卜爷从那的水脉潜行过来?有那还不如就地挖坑呢!一个黑黑水潭能有多深?最多几十米吧?牛爷我大笔一挥,搞来一众挖掘机,不出半个月,我就能挖水底那么深,管它里面有螃蟹泥鳅呢,全都抓起来清蒸……”
孙静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牛奋摇了摇头,朝我皱眉道:“我说罗先生,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二百五的朋友?这人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这等胡言乱语,得治。啧啧,你看看这唾沫横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狂犬病呢!”
我悄悄拉了拉老史,小声道:“别嘚嘚了,越说话越让人觉得你是门外汉!”
其实牛奋一张口就把外行的底子交代出来了,地上三十里,可若是地下水脉激流,不过是三五十秒的事。还有土掘的主意,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一转念就把这想法否决了。因为一旦机械操持起来,那就得惊动一方,先不说这些村民是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不知道生出多少事端,就说挖掘这件事本身,不是一下子就让下禁咒的人知道了我要去找水下冥蝮的这件事了吗?
本来我这算是秘密行动,好嘛,到时候成了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牛奋瘪瘪嘴,不甘心道:“好吧……这……这算我考虑不周,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她说的就对啊。那凤凰山绵延了多少里?周围附属山区又包括多少?她说凤凰山你就信?”
孙静走到牛奋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一会道:“你也算是男人?眼睛小也就罢了,心眼小的和纽扣那么大,把别人都想成了小人!我告诉你,姑奶奶既然输给罗卜了,这件事我就会负责到底。你要是不服,尽管给老娘开车,到时候找到了我踢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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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就开!倒是后可别满凤凰山撒泼,不承认自己没本事!”牛奋丝毫不让,两个人像是两只斗鸡。
原路返回,到了村口,乘着夜色再前往凤凰山。
其实相地讲究的是天高气爽,云淡风轻,只有这样才能缕清地理地纹的脉络,也只有这样才能辨识岩石的层次和植株的涨势,这些都是地相的关键。眼下已经黑天,不适合在做观山风水之举,可是孙静被牛奋刺激的恨不得杀人,执意今天事今天毕。
对我来说,乐不得有牛奋在一旁刺激着孙静,人在受到挑战的时候,往往能有出人意料的发挥。孙静所示能早点找到地脉所在,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牛奋驾车一路奔驰到了山前,上次这里发生了僵尸命案,又出现了数据腐烂的女尸,惹的当地人人心惶惶,现在大门口还挂着没拆走的警戒线!
牛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车进了大院。
整个别墅区这回一点灯光都没有了,一座座黑压压的房子,还有一处处废弃的设施,猛地一看就像是生化危机后的小镇。
牛奋加大马力,顺着山谷的路朝里面开,走着走着,孙静忽然喊停,然后直接跳下了车!
“这娘们是不是搞砸了要跑?不行,咱们得跟着点!”牛奋扯着我下了车,跟在孙静身后!
这次孙静没用测坤杵,而是趴在了地上,用耳朵压在一块石板上!
老贾歪头噗嗤一笑道:“卜爷,这女人有点意思。一般的姑娘,都是娇滴滴的身手怕累,抬脚怕脏,她倒好,扑通一声就趴那了,这动作就和街上碰瓷的大爷大妈差不多。”
“你行了,差不多得了,万一一会她真找到了地脉,我看你怎么打脸!”我小声朝牛奋劝道。
牛奋压低声音道:“嘿嘿,那又如何?找到了我就不承认呗,反正老子脸皮厚,她一个姑娘家能奈我何?还真把我丢进地脉里?”
孙静趴在地上听了好一会,爬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席地而坐,然后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小陶罐,对着陶罐喷了一点点水雾。
我和牛奋瞪着眼睛盯得着急,突然,从里面露出了一个软体动物的小脑袋。这东西金黄色,有点像是蜗牛,头上也有两个犄角,只是没有壳罢了!
“喂喂,这是什么东西?”牛奋小声问道!
我看了又看,不太确定道:“好像是蜒蚰,不过一般的蜒蚰都是棕色啊,还没看过金黄色的呢!”
牛奋皱眉道:“蜒蚰(yányóu)?什么东西,不该是蚰蜒吗?”
我解释道:“完全是两种动物,蚰蜒是爬虫,密密麻麻许多腿,蜒蚰就是眼前这玩意,软体,也叫蛞蝓[kuòyú],不过这大冬天的我第一次见,而且还颜色这么艳丽!”
孙静将那虫子托在手上,用沾了水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口中喃喃道:“一个犄角长,一个犄角短,两个犄角一般长。祖坤在我东,祖坤在我西,祖坤在我南,祖坤在我北,君要去何方,山高水又长……”
孙静嘀嘀咕咕说了许多,那虫子的两个犄角就像是跳起了霹雳舞,东摇西晃,等孙静念完之后,就看见两个小小的犄角朝着山谷深处指了过去!
“快,跟我走!”孙静一翻身站起来,撒丫子就朝山谷里跑。
牛奋楞在原地痴呆一般道:“哎?刚发现,这娘们跑起来还挺带劲,别看她腰细,但是髋骨不窄,估计能生儿子!”
“滚你大爷的,这都哪跟哪啊,赶紧追啊!”我无奈地骂了一声,拉上牛奋就往山里跟。
这女人就和兔子似的,跑的飞快,牛奋是个病秧子,跑起来还不如个小脚老太太,实在没办法,我干脆不管他了,先跟了上去,一直到了临近谷底,孙静听了下来,回头朝我道:“我听见水声了,就在三十米的地下!”
我左右看了看,我靠,这地方我熟悉啊,这不是常大江家祖坟外面的树林子吗?
孙静朝我招招手,继续往里走,果然,穿过几道蒺藜,面前出现了一个塌了半面的白色坟包。
“就在这,龙脉、地脉和水脉汇合于此,挖吧!”孙静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的天,费力找了一周遭,原来就是这啊。
我知道这里是龙脉之所在,也感觉到了水汽充盈,可是我不知道这里竟然和黑水潭是互通的!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些还真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