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回到客栈,连七就跑过来,抱拳行礼,说:
“夫人,主子在你房里。”
林素闻言点头,把手里的缰绳扔给红霞,快步回了主屋。
黄雨从前面过来,恰好看到红霞,快步走过去,帮着拴马。
“你吃饭了吗?”
面对姐妹的关心,红霞摇摇头,回答:
“还没呢。中午吃的晚,散席的时候都未时末了。家里开饭了吗?”
“没有。”黄雨摇头,拉着她去到一处角落,压低声音说,“五皇子来了,排场不小,咱们客栈现在就跟肥肉一样杵在这,我看他是来者不善。”
红霞听到这话,冷“哼”着点头,道:
“中午在老把头家,他就挺烦人的。那批行踪未定的人,是不是五皇子带来的?”
“谁知道呢,只能暂时这么怀疑。”黄雨说完,拉着要走的人又道,“对了,五皇子带的人不少,后院特意开了南北炕。”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红霞点头,拍拍她的肩头说,“我回去换衣服,你给夫人送碗姜汤。”
“知道了。”黄雨应下,让她先走。
去前院后厨,被连七拽了一把,小妮子停下脚步,问:
“怎么了?”
“没事儿,告诉你晚上来我房。”
“嗯,我知道。”黄雨应下,直接走了。
连七站在那里,等叶丁走过来后,缓缓开口说:
“这些日子,你这边只怕……不太平啊。”
叶丁无奈的叹气,苦笑着道:
“刚才冤孽跟我说,雷云氏不会出手,让我自己想办法。真要是这五皇子有个什么不测,只怕这客栈……得有麻烦啊!”
连七理解他的意思,但此刻他也无可奈何……
……
主屋内,林素脱下斗篷,看着北炕上坐的男人,挑眉说:
“来了怎么不提前说?还好今日我hold住了自己,万一直接冲你怀里,看你咋办。”
凌慕川盘腿坐着,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知道你不会,所以才没有说。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你能那会儿过去。嘛去了?还跟江思泽、老把头一起。”
林素挂好斗篷,走到北炕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怀里。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闻着熟悉、安心的味道。
凌慕川满足的环住她的腰,独享这一刻的静谧。
炉子里,柴禾烧的“噼噼啪啪”。
烛火烧到蜡油,发出“嘶嘶啦啦”。
细微的声音,更是衬托着屋里的安静。
外面的脚步声、压水声、风声、对话……
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会儿,凌慕川才轻轻推她,道:
“吃完饭才睡。”
“谁睡了。”林素无语,坐直身子,对视着他的眼神,说,“什么时候到的?今儿你跟那小子过去干嘛去了?”
“呵呵……”川爷轻笑出声。
伸手捏了捏她鼻梁,无奈的道:
“明明是为夫问你问题,如今倒成了你问为夫?总要先来后到,你先回答我,怎么去了那边?还是跟江思泽一起。”
“吃醋了?”素妞儿不答反问。
俏皮的歪头看着他,那个可爱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
川爷长舒口气,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拍一下,说:
“是,吃醋了,可以了吗?”
“骗鬼呢?”林素翻了个白眼。
要是把江思泽改成孟轶男,他吃醋,她还信。
江思泽?
怎么可能!
“啵——”
凌慕川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带着浓浓情愫的嗓音,说:
“骗狐狸精呢!”
呃……
林素骤然脸红心跳。
她没忘记在江石柱院门前,他跟司徒昙承认自己“喜欢狐狸精”的话。
那会儿可以无视,但是现在……
艾玛,实在忍不住了。
想都不想,直接主动送上朱唇。
什么问题,什么回答,都先等她亲够本再说吧……
……
客栈的后厨,此刻如临大敌。
蒋莲因为怀孕已经不掌勺了,可如今套房内五皇子、六皇子都在等着吃饭,她怕二厨做不好,亲自动手。
这可把丁广玉担心坏了。
可前面大厅事儿也不少,他便只能抽空过来,出声提醒“悠着点儿”。
叶丁也担心。
担心蒋莲是一方面。
担心晚上的安危,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真要是五皇子故意受了伤,他可怎么交代才好啊!
“蹬蹬蹬……”
丁广玉从楼上下来,看着叶丁轻声地说:
“成了。二零九的客官同意去标间凑合凑合。我这就让人过去,把标间的床并上,重新拾掇拾掇。”
“好好好,那你快去,快去。”叶丁忙不迭点头。
因为没有商务房了,如今五皇子跟冤孽都在套房。
可易容这东西必须得透透气,不然脸就废了。
所以不等冤孽提及,他这边就开始让人去办。
还好,还好有通情达理的。
丁广玉喊人的时候,红霞正好来到前面。
走到跟前,关心的问:
“忙得过来吗?用不用我帮忙?”
“用用用。”丁广玉不停地点头,指着后厨,双手合十的说,“好红霞,快帮帮忙,我媳妇儿抡炒勺呢。”
红霞跟在林素身边这么久,一些常见的菜,她都会做。
听到这话嘴角狠抽,赶紧转身去了后厨。
虽然没嫁人,但多少都听说过头三个月要注意、不能抗重物的话。
来到后厨,看着蒋莲鼻尖都是汗,正在颠勺。
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炒勺跟铲子,轻声的道:
“我来。”
蒋莲闻言松了口气,一个厨娘赶紧伸手,把人扶着去了一旁坐下歇息。
替她倒了杯温水,关心的问:
“蒋管事咋样啊?有没有不舒服?”
蒋莲喝了口水,摆摆手,道:
“没有,哪就那么娇贵了。谁家怀孕不都是挺着肚子做饭、洗衣服,没事儿。”
厨娘闻言摇头,又给她倒了杯水,说:
“那也不能大意啊。这头三个月关键,怕累、怕抻,你快歇着吧,有我们呢。”
蒋莲点点头,没有逞强的靠着椅背,瞅着红霞炒菜。
楼上标间在并床,两张单人床并到一起,严丝合缝。
好在当初床的尺寸都一致,不然合并一高一低,根本没法睡。
婆子等床并好,将床头柜分别摆在两侧,然后把褥子铺了厚厚的三层。
丁广玉一边点着香炉一边嘱咐:
“好好打扫,人家肯帮忙换房不容易,得让客官住的舒服。对面的位置放个浴桶吧,屏风去我家拿。小常,记得提醒我,找木匠多打几个屏风架。”
“知道了,丁管事。”伙计忙不迭点头。
以后这样的突发情况不会少,他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相较于前面的忙碌,后院主屋就有些腻歪人了。
缠绵焦灼的二人,直到林素快喘不过气才不得不分开。
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凌慕川无奈的摇摇头,说:
“都多久了,怎么还是不会换气?”
林素无语的撇嘴,伸手拍了他肩头一下,道:
“谁像你啊,久经沙场。”
得,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凌慕川在她微肿的红唇上浅啄几下,说:
“县衙福利的事儿,你是认真的?”
林素点头,靠着他,十指相扣淡淡的说:
“年跟前谁不想好好过年啊。平常的铺子都给年礼、节礼,衙门总不能不如商铺吧。哎~!我就纳闷了,朝廷真不给吗?”
凌慕川闻言捏了下她的俏鼻,好笑的摇头,道:
“你自己都说,衙门不能不如商铺,怎么可能会不给。只不过……这钱基本上过不来,也就京城附近的几个府城、县衙能得到罢了。”
“啧啧啧……这帮人,没少贪啊!”
“倒也不是,本就没多少,也就几斤猪肉的钱罢了。”凌慕川轻声地说。
林素听到这话噘嘴,看着他耸耸肩,道:
“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哦?为什么不合理?”川爷挑眉问着,“朝廷不是没给这些人俸禄,衙役每个月的俸银是二两,牢头这些,应该是五两,少吗?”
“不少。”林素摇头。
从他身上滑下来,认真的又说:
“可你们忽略了一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