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余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大海淹没,跳下飞机的那一刻,脑子里想的全部楚然,在濒临死亡边缘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子里清晰的不行,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人紧紧的搂住她,余笙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和楚然在一起的片段,也没有想到到最后自己会跟别人死在一起。
眼前一片漆黑,想睁开眼睛也睁不开。
她这是死了吗?
可是死了怎么会还有自己的意识呢?
难道真的有天堂地狱的传说?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也成了小鬼了?余笙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涩,她有了楚宝宝的孩子,却都还没来得及让他知道,泪水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
忽然之间,余笙只觉得干涩的眼睛看到了一丝光线,余笙努力的睁开眼睛,好不容易视线渐渐聚焦,面前出现一张带着疤痕的脸。
“这是地狱吗?连个鬼脸上都有疤?”余笙只觉得喉咙沙哑,但是勉强可以发出声音来。
余笙口中的那只鬼忽然脸色变了变,然后耳边传来低沉又嘶哑的声线,“你已经死了,现在需要投胎,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一下投胎去成什么东西吧!”
余笙愣了愣,余笙努力的把眼睛睁的大,原来这投胎还可以选择的啊?这么随意?
余笙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大,这眼前这只鬼怎么有点熟悉呢?
想了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跳下飞机前那个帮自己的那个男人,余笙脑袋“哐当”了一下,难道因为他们俩死在一块,做鬼了都在一起。
等余笙好不容易完全睁开了眼睛,鼻尖传来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地狱里哪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入眼是一片的白色,余笙看着旁边的吊瓶,余笙怔忡过后,耳边传来一段说话的声音,说的是英语,她基本上听不懂。
余笙反应慢了半拍,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还是大约知道了自己好像并没有死,而是躺在医院里,余笙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
高中学的英语只能做题,就算那些学霸多数英语和口语都烂的不行。
余笙下意识的想把手放在肚子上,只觉得手臂几乎没什么力气,她的小腹平坦,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孩子还在不在自己的肚子里,她又昏迷了多久了?
余笙苍白着脸,喉咙又干又涩,忍不住开口道:“可以给我点水喝吗?”
男人听到了她的话,没一会,就给她端来了一杯水,还细心的插了一根吸管方便她喝。
余笙如同干涸了许久的一天鱼一样,很快就喝了一大杯水,感觉到干涩的喉咙被滋润,她才觉得舒服了许多,又伸舌舔了舔干燥的薄唇,“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下意识”她手放在肚子上,感觉不到任何关于孩子存在的感觉,从那么高空的地方落下来,她没死可能都是万幸了。
余笙把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男人迎着她目光,尤其看她把手捂在自己的小腹上,眉头微皱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一字一句落进余笙耳里只觉得整个都怔了,她昏迷了三个月?也相当于跟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了?
只是瞬间余笙的眼角便溢出了眼泪,眼泪大颗大颗的沿着眼角落下来,没一会就把枕头给浸湿了。
小叔叔都还不知道她宝宝她却已经把他给弄丢了,余笙只觉得越想越难过。
“你先别难过了,还有更伤心的呢!”耳边传来男人冰冰凉凉的声音。
果然,余笙听了她的话,瞬间连哭都给忘记了,就那么睁着盈着一汪泪水的眸子看着他。
余笙看了看自己的被子下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几乎完全都没有知觉了,想动也动不了,她不会下身都没有了吧!
余笙顿时就被吓着了,直接咧开嘴就哭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男人顿时无语了,他好像还没说什么吧!就自己哭成这样了,那他要是说了什么还得了?
果然女人是水做的,每天输了这么多的液进身体果然不是白输的。
“医生说了,你的情绪波动最好不要太大,要不然对你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帮助。”男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过了好一阵,觉得自己哭累了,才抽抽噎噎的说:“我孩子都没了,我本来名字都已经想好了,现在身体也被截肢了,小叔叔肯定都不会再要我了。”也肯定以为她死了,余笙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如果她醒来面对的是这样的自己,那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身穿黑衣黑裤的男子坐在旁边的样子上,原本面若冰霜的脑子唇角不由的抽了抽,这小姑娘果然有趣。
难得的,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被截肢了?”
余笙睁着大眼睛望着他,苦兮兮的说:“那为什么我感觉我身体都都动不了,没有知觉了。”
男人望了她一眼,“你的身体太久没有活动了,而且躺了这么久,动不了很正常,只要慢慢恢复了就可以好了。”
余笙看着他,男人只是笑了一下,又恢复一脸冷酷的样子,不过他竟然救了自己肯定不是坏人,应该也不是像骗人的样子。
“那你说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更伤心的?”她连孩子都没了,还能有这比她更伤心的吗?
男人动了动嘴唇,想说又迟疑了一下,但是想到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眸子落到她惨白的小脸上,“我们跳下来之后,掉到海里,身上穿了救生衣,但是在海里待了太久,你本来那个时候身体就弱,先前又被用了药的,后来被出海钓鱼的人发现了我们才被救下来的,后来给你做了全身检查后,因为受了寒的原因,医生说你以后怀孕的可能性比较低。”
余笙听了他的话,好一会都缓不神来,目光空洞的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