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残忍?
你还有没有人性?”
这番话丢过来,张角顿时懵逼了。
残忍?
没有人性?
老子“呵呵”你一脸!
这世上最大的谎言就是颠倒黑白。
比颠倒黑白更荒诞的是,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信了。
张角看着流泪的黄莺忍不住笑了。
只不过,他的笑容不是朋友间那种温暖的笑,而是面对敌人的荒诞无耻,怒极反笑。
“你说的好有道理,说得都特么差点信了,我残忍?我没有人性?呵呵……”
张角向黄莺走过来。
四周围着他的东夷武者,被张角的气势所震慑,不但不敢阻拦,还纷纷下意识避让开。
张角走到离黄莺很近的地方,近到几乎都能嗅到她身上发出的一种淡淡甜香味。
还有她急剧起伏的胸膛,以及勇敢的,与自己对视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泪花晶莹,却隐藏着极大的倔强和愤怒,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
张角和黄莺针锋相对的对视着,冷冷的问:“我原本在巨鹿县生活得好好的,和你们蛮族,和诸葛家井水不犯河水,是谁主动跑到我这里闹事?
是谁杀了我的手下顺喜,还用残忍的蛊虫?
是谁打破我的山寨,劫走我的亲人,杀害我的手下?
又是谁,从我手里抢走江伯君,还不断的对我放毒,想杀我灭口?
呵呵,你现在说我残忍,说我没有人性?
人性两个字,你们不配!”
在诸葛珪和这些蛮人冲破张角太平道山寨的时候,他们不记得人性,不记得慈悲,只有在被张角逼到走投无路时,他们才突然记起了人性……
无非是弱者的呻吟乞怜罢了。
能打得过,谁愿意瞎BB?
最后一字说完,张角身影一动,瞬间从原地消失。
耳中只听到他充满怒火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诸葛珪,如果在我杀掉最后一个人你不交出我亲人下落,我就杀了你!”
随着他的声音,东夷武士濒死的惨叫哭号声不断响起。
张角,仿佛杀神附体,身形如电般出现在这些武者的身前,一拳,杀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一步一杀。
以前张角杀人不多,只因为他还保留着后世人的道德底线,不想做无谓的杀戳。
但是诸葛珪这些人,把张角心里最后的底线打破了。
他不杀人,这些人都要骑在头上打脸了。
家人,永远是张角最珍视的存在。
诸葛珪,你是不是以为我张角是个弱者,只能任你烧杀抢掠?
不,你错了,你遇到的不是弱者张角,而是三国最强大的天师张角!
你向我挑衅,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张角心中杀意勃发,仿佛心底有一头狂暴的巨龙在咆哮。
轰轰轰~
瞬息之间,整个林间草地上,躺满了东夷族武士的尸体。
一阵微风吹拂过,像是死神的喘息。
树上枝叶摇摆,突然滴下水滴。
不,不是水滴,而是粘稠的血水。
张角愤怒出手,狂暴的星力几乎将剩下的人撕成碎片。
原本绿色的草地被暗红的血水沾满,一些断肢碎体飞溅挂在了树上。
空气里充满着催人欲呕的血腥气,连阳光都变成暗红色。
整个现场,仿佛修罗地狱一样。
唯一站着的,除了张角,只有诸葛珪和黄莺。
直到这个时候,诸葛珪才反应过来,他擅长的是智计,谋略,从来都是运筹帏幄,决胜千里,第一次面对张角这样的杀神,强烈的视觉冲击令诸葛珪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呕~”
诸葛珪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像张角这样残酷的手段。
在死亡的阴影下,他突然感觉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咽喉处冲起,忍不住扶住黄莺的肩膀,低头干呕。
“呕呕~”
一低头,看到脚下一截血淋淋的断指,还有一些灰白色的液体,终于忍不住一口苦胆水从口里和鼻子里喷了出来。
“郎君,你怎么了?”
黄莺慌忙拍着诸葛珪给他顺气。
“诸葛珪,不要装模作样,现在,是愿意把我家人交出来,还是死?”
张角的脸上身上,也沾满了血浆,看上去狰狞而恐怖。
他的表情,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酷。
他也受不了现场的血腥,也想找个地方狂吐,但是想起幼娘,想想宝儿,心里的疼痛令他强忍住了。
在心底里,他甚至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家人。
让妻子和妹妹置身在危险之中,就算做了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还配叫做男人吗?
张角铁青着脸,一步步走向诸葛珪:“诸葛珪,不要以为你有诸葛亮这样的儿子,就可以不怕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话还没说完,原本弯腰狂呕的诸葛珪突然站直了身体。
他的双眼盯着张角,眼里流露出一种野兽般的凶芒:“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你在威胁我?!”
一种狂躁的气息,从诸葛珪的身上,猛地爆发出来。
张角愣了一下。
这货怎么比我还生气?
我提一下诸葛亮怎么了?
诸葛亮不能提吗?
就在张角一愣神的功夫,在他视线看不到的远方,一处高耸的山峰上,有一个身着皮甲,狂野杂乱的头发在脑后束起的男人,正伫立在山头。
他的双腿张开,以一种狂野的,充满力与美的方式,开弓。
吱吱~
牛皮搓成的弓弦,在他血红色鹿骨扳指的手下,被硬生生拉成一个浑圆。
兽骨做成的箭头是一种牙黄色,上面带着斑斑血点,像是锈迹。
开弓的汉子像是一头匍匐在草丛中,准备对扑击猎物的猛兽。
他的一只眼睛微眯着,张开的另一只眼睛,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那视线与兽骨箭头重叠在一处,笔直的指向遥远的方向,那细如蚂蚁的人影。
手指轻轻一松。
嗡~
张角猛地伸手抓出。
他要将诸葛珪控制在手里。
这货居然比自己还生气,两眼充血的一副要冲上来和自己拚命的样子,如果不是被东夷女黄莺拉着,这货好像真要扑上来了。
就在张角的手快要抓到诸葛珪时,突然他的耳中听到一声诡秘的啸音。
仿佛夜袅哭号——
呜!
不好,危险!
电光火石瞬间,张角几乎是本能的一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