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魔子已经做出准备,但是依旧抵挡不住,被张角一巴掌抽飞。
人在半空中,半边后槽牙已经“噗噗”喷出去,被打得满地找牙。
身体摔在泥水中,魔子脑子“嗡嗡”乱响,整个人都炸了。
凭什么?
我是暗劲三重,张角最多也不过暗劲二三重,凭什么只有他打我?
我……
巨灵神决!
愤怒中,魔子催动秘法,身体猛地拔高,浑身的肌肉鼓荡,无穷的潜力从体内暴发出来。
这一刻的他,变得无比高大,头顶苍天,脚踩大地,力量源源不绝。
连一双眼睛都变得血红。
“张角,你该死,你居然敢伤我?我是魔子,魔门未来的中兴之主,你为了一个女人伤我,我会让你后悔……”
张角对魔子的威胁视若无睹,他低头看着任红玉的脸庞,眼眶一红。
“第三恨,为了红玉……”
半空中的雨幕仿佛凝固住,天上电舞银蛇,照得雨夜亮如白昼。
雷霆炸响中,张角单臂抱着任红玉,右掌向魔子缓缓压下。
这一掌,没有特别的气势,也没有吓人的技术,就像是一个完全不懂武学的人随便比划的一掌。
但是,魔子心里却突然冒出一种阴森寒气。
这是……
返璞归真!
青龙探爪的锋芒,太极锤的刚猛,雷法的暴烈,一切的一切,都被张角融入在这一掌里,这一招无名,如果一定要起个名字,那就是——
翻天印。
翻江倒海,龙蛇起陆。
张角面色平静无波,但是在这平静之下,胸有激雷电闪。
与任红玉相识的一幕幕,从开始的敌对,到强行收服她为自己效力,到不经意经跨越男女的那条线……
一直到这个傻女人拚死守护自己,死命拖住敌人,最后被魔子一指点碎心脏……
这一切的悲愤,狂怒,都在这一掌之间。
魔子,你毁灭了我最珍视的东西,你,必须死!
张角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举起的手掌猛地下压。
地面上的雨水飞溅上半空,巨大的压力挤压着空气发出一连串炸响。
魔子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巨山压在肩上,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身体大小骨节一齐发出爆裂的哀鸣声。
怎么会这样?
他这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我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我不……甘心!
魔子惊恐的抬头,看着张角的手掌在眼中越放越大,最终化作连天的接地的一只巨掌。
死亡的阴影,当头降下。
眼看魔子即将被张角一掌拍得粉碎,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住手!”
第一个“住”字时,这人还在很远的地方。
第二个“手”字时,他已经闪现在魔子身前,轻轻一抬手,风雨为之怒号,整个天地的力量,仿佛都聚拢在他的手上,迎向张角的翻天印。
“我就剩这一个徒弟,手下留情。”
说话的人,正是魔门钜子。
他嘴里说着求情的话,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把张角放在眼里。
谈笑间,轻轻一挥袖,单掌接下张角的翻天印。
“张角,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秘法,让实力从暗劲一重,突然爆发到暗劲三重,不过,在本钜子面前,你依然是弱者!”
钜子冷笑一声,衣衫鼓动,黑暗,瞬间将四周的雨幕吞噬。
漆黑如墨的雨夜,仿佛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份,向张角袭卷而去。
之前被张角逃掉,完全是张角凭空取物,用投枪术杀了一个出其不意。
但是现在,既然找到张角,就不会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毕竟,相同的招数,不可能使用第二次,哪怕张角再变出那些兵器和投枪,钜子有了心理准备下,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境界的压制是实实在在的,比起暗劲三重的张角,现在的钜子可是暗劲四重,劲力入髓的强者。
半步宗师,对付宗师以下,完全是碾压。
任张角机智百出,再多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也只有被死死压制的份。
所以……
“乖乖认命吧!”
钜子眼中闪烁着针尖般的锐芒,从他苍老的身躯里,涌出可怕的力量。
尽管,张角的翻天印包含着对魔子的愤怒,对任红玉的眷恋不舍,对这不公世道的怒吼,还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
但是,在钜子的《天魔图录》之下,依旧被瓦解得支离破碎。
“认命吧”三个字说出来,钜子的手仿佛无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突兀的出现在张角的面前,向着他的胸口印下去。
同样是一掌。
钜子的手掌,带着神话传说中的“烛九阴”之力。
一念为夜,一念为昼。
呵气成冬夏!
生生造化,尽在一念之间。
这并非是什么神奇的魔法,而是宗师强者的精神力强大,气场和武道意志纯粹,自身就带着强大的精神感染力。
不是幻术,胜似幻术。
这一掌之下,除了强大的气血劲力,武道意志,还有逆天的精神幻境,无孔不入的透入对方的五感,干扰对方的判断。
虽然钜子现在展现的实力,只是半步宗师,但已经远远超过了暗劲三重的张角。
这一掌,务求一击将张角拿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巨大的危机之下,张角的双眼瞳孔收缩如针。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极慢。
他看到,漆黑的雨幕都随着钜子这一掌在发生扭曲。
他看到钜子的手掌快要拍到自己的胸口。
红玉正在自己的怀里。
绝不能让别人的脏手再碰红玉。
“滚开!”
“大胆!给我跪下!”
钜子一声冷笑,身上的气势无限拔高,居高临下的藐视张角:“你区区一个暗劲三重,敢妄称天师?在我面前,不过是可怜的蝼蚁,本钜子要杀你,只用一个指头就够了。
乖乖跪下,束手就缚,或许本钜子还可以网开一面,否则……”
“暗劲三重?”
张角眯起的双眼张开,从他那双深红而悲痛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我早就不是了。”
喀咧!
钜子的手掌,在离张角胸口半寸的地方,在即将碰到任红玉的发丝时,硬生生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