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着急,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昨天自己有心回避,不敢面对这几个女人,幼娘怎么会出走?
何况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他张角的妻子流落在外面,被人抓住幼娘威胁,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张角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太平道危机四伏,内外部的危机,敌人,都还在虎视眈眈的等着机会,想要撕下太平道一块肉,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这个时候,绝不能露任何破绽给敌人。
君夜凌领了命令,转身正准备出去传令,只见迎面一个人急匆匆的赶来,因为速度太快,差点一头撞到君夜凌身上。
幸好君夜凌反应快,伸手将这人拦住。
张角抬眼一看,却是萧胡平。
这位年青的书生,现在的军师,双手提着衣角,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见张角就忙喊:“主公,是不是主母不见了?”
咦?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萧胡平的身上。
这件事除了在场这么几个,没有任何人知道,萧胡平是从哪里知道的?
看出大家的疑惑,萧胡平忙解释道:“我之前曾在山上碰到主母,见她拿着一个背囊,行色匆匆,当时我问了一下,主母说是有事要回娘家一趟,我就没多想。
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如果主母要回娘家,身边不可能没人跟着守护,于是慌忙去找主公,结果护卫说主公您回内宅了,情急之下……”
萧胡平说的主母,自然就是周幼娘。
听他这么一说,张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幼娘说她回娘家?这就好办了,君夜凌,立刻派人……”
“主公。”
萧胡平赶紧打断他的话:“此事不能声张!”
张角立刻醒悟过来。
是的,幼娘出走的事不能声张,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他想了下,向君夜凌压低声道:“你选些可信的人,由你亲自走一趟,去西河乡把幼娘接回来,记住,一定不能走漏消息。”
“诺!”
君夜凌抱了抱拳,匆匆离开。
把事情安排好,张角受不了老妈和亲妹子那幽怨的眼神,赶紧也离开内宅,转了一圈,想去郑娥娘那里看看,又有些犹豫,想了想,任红玉昨天回来,自己一直没有和她单独相处。
想到这里,改了主意,问了手下任红玉住的地方,跟着手下护卫向那边的宅子走过去。
至于萧胡平,还有一堆事要忙,早就辞别张角去忙去了。
……
房间并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有条理的人。
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从进屋换鞋的玄关,到让人净手的铜盆,毛巾,继续往前走,靠窗的桌上摆着几盆绿色植物。
前方不远的一个小三层厨柜里放着一些餐具,茶具。
墙上挂着一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
最前方是床榻,纱帘半垂,隐隐绰绰的看到一个美人侧卧的身影。
在床角的地上摆着一个陶制的香炉,淡淡的药香从里面散发出来,化作氲氤的烟气飘散在空气里。
张角知道,那是神医张仲景为了帮任红玉治伤,特地调配的中药合香。
床榻由竹木制成,翠绿的床,胭脂色的被,雪白的纱帐,还有床上女人如山峦般起伏的侧影,这一切,令张角略有些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无论什么时候,在任红玉面前,他的心都会安宁下来,有足够的安全感。
好像,每个女人的感觉都不同。
在幼娘面前,是一种尊重、感激,更是一种相濡以沫的熟悉,有时期张角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幼娘就和妹妹宝儿一样,是自己的亲人。
和俏寡妇郑娥娘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一种成熟风情的诱.惑,是一种欲和冲动。
当然,张角能够克制住,不让自己沉溺进去。
只有在任红玉面前,张角的心才有无比的安宁。
三个人,三种感觉,分别是家人、情人和红颜知己。
张角摇摇头,不去多想这个,他放轻脚步,悄然来到床边。
任红玉是学对着门口,面朝墙内睡着。
张角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伸手想摸摸她的手。
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任红玉身上穿着贴身的裘衣,纱制略薄,仿佛蝉翼般,透着一截欺霜赛雪的藕白。
而且女人睡觉的姿势也不见得多老实,她的一条腿伸出了薄被,把桃红色的被子压在腿下。
这样就有点香.艳了。
虽然她是下意识的,但是修的大白腿依然美不胜收。
在粉色被衾的衬托下,着实让张角心漏掉了一拍。
想想他这个老司机,在任红玉重伤后,就戒色了,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尝过肉味了,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就在张角的手快要碰到任红玉的手背时,床上的女人突然一个反手擒住张角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尖刀,猛刺向张角的脖颈。
……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木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融洽。
司马懿听完江伯君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
他看向孟德言,微笑着问:“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孟德言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只有一个。”
“你说。”
“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引起张角的怀疑,毕竟他回山了我一直没有出现。”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安排,有把握不让他注意到你。”
司马懿胸有成竹的说:“何况,就算他怀疑你,也不会知道你要做什么,不会影响我们的大局。”
“那就成。”
孟德言点点头:“我这就动身,巨鹿郡这边就拜托江家主了。”
“等等。”
江伯君突然想起一事,开口说:“据说那些流民里,也有几个厉害人物,有些就是冲着张角的名气想要投奔,万一你鼓动时遇到麻烦……”
“呵呵。”
孟德言自负的一笑,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吸力自他手上生出。
房间地上的沙尘瞬息被吸在掌心,形成一个小形的龙卷。
“我孟德言再怎么说,也是北斗七杀出身,几个草民能耐我何?何况……”
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我还得感谢张角,多亏了他,让我掌握了另一种力量。”
说完,掌心劲力一吐,一股冰寒的气息从指尖射出,将那一团沙龙卷冻成冰晶。
如果张角在现场,一定会惊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种冰寒的气息,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武者功法,也不是术士的术法,而是……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