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玩把大的,越大越好。”
张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晚晚有点失魂落魄的从张角那里出来,直到来到驿馆后门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冷战才清醒过来。
“主人居然要这么做……”晚晚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震惊,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这样才算是我熟悉的那位天师大人。”
她少女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丝担忧的神色在月色下渐渐变得冷静,眼里隐隐透出一丝亢奋之色。
月光下的她,迈动着一双赤,裸的白足,仿佛暗夜精灵般,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
有人想把张角骗进夺嫡的死局里,想利用张角这颗棋子,但是没人会想到,张角并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棋子。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按着强者的意志在运行。
不让我做下棋的人,想把老子做棋子,那老子就连棋都不玩了,直接掀桌子!
张角的目光透过朦胧的夜色,直视皇宫中的某个存在。
而在他身前,任红玉正在忙。
脑袋起伏,嘴里含混不清的呜咽:“主人,奴家…呜呜……”
“少说话,多干活。”张角摸了摸任红玉的秀发,表情享受又投入。
这一夜很长,他要好好和任红玉探讨一下音乐。
要不踢球也行啊。
……
这一夜,可能是史子眇有生以来最长的一夜。
看着床上那个昏迷中的孩子,史子眇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上太子刘辩,交给自己来抚养,责任何等重大。
要是刘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洛阳的道教都要为之陪葬。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是随便说说的。
之前史子眇几乎绝望了,好在张角及时出手,不知用什么神通手段,居然令刘辩体内寒毒被控制住。
只盼辩太子能熬过今晚。
史子眇想到这里,低头重新把精力投入到眼前的炼丹上来。
在寒毒攻入刘辩心脏以前,他一定要炼制出克制寒毒的丹药。
……
再长的夜也有过去的时候。
当黎明的光线投入皇宫内苑,金色的光芒将整座皇城唤醒。
阳光带来温暖,也带来勃勃生机。
何皇后端坐在铜镜前,任由贴身使女替自己梳妆打扮。
梳发,盘头,贴花饰,上首饰,戴凤冠,描眉,扑粉,画唇,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并不少。
好在何皇后只用端坐着享受服侍就好了。
对着铜镜,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美丽的女人一点一点变得精致起来,何皇后的心里充满着欢喜。
“这么美的人儿,连我自己看了都喜欢。”
何皇后喃喃自语。
正在给她梳头的使女是有眼力劲的,忙接话道:“皇后娘娘这样的美人百年难得一见,连我们女人看了都喜欢,何况陛下。”
“算你会说话。”
何皇后从铜镜瞥了对方一眼,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不过脸上的喜气是藏不住的。
待一切收拾妥帖,她站起身,轻轻一拂华丽的锦袖。
“去看看协儿怎么样了。”
刘协是她今年和汉帝生的龙子,也是她的第一个儿子。
人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何皇后最近日子确实很舒服。
去年终于得偿所愿,当上了皇后,今年又添皇子,朝中不少人开始巴结何家,自己的父母兄长都得到高官厚禄,连十常侍他们对自己都礼敬有加。
要说不爽的事,也有一样。
她现在越来越对那个先皇后留下的孩子,刘辩,感觉不顺眼了。
尽管那个孩子从小就被汉帝交给道士抚养,自己根本没见过。
但是这不妨碍她在心里暗暗诅咒,希望刘辩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早些夭折,也好把太子的位置,留给自己的协儿。
是人都有私心,何况何皇后的性格又极其护短。
刚刚准备去奶娘那边看看刘协,门外太监突然通知说是侍中何进来了。
一般的侍中官员,哪怕再得天子信任,也不可能闯入皇后的宫殿。
但是何进自然不是一般人,他是何皇后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现在也是何皇后这边的盟友和助力。
就凭着皇后亲哥哥这层身份,太监也不敢拦他。
“什么风把兄长吹过来了?”
何皇后双手交叠在自己小腹上,华丽的盛装,使她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眉目流转间,仪态万千。
“妹妹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出大事了!”
何进狠狠的顿足,似乎想把胸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出什么事了?”何皇后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看到何进正在给自己打眼色,反应过来的她抬抬手,声音威严的道:“你们都出去等着。”
“是。”侍立在殿内的宫女,使女和太监们忙低头应诺,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这里没外人了,兄长,到底什么事?”等人都走光,何皇后身上那股从容淡定不翼而飞,心急火燎的向何进追问。
“你可知道,天子的长子,太子刘辩是许给道人抚养的?”何进压低声音问。
“这个听说过,可天子下令不许人打探太子消息,更不许骚扰城内的道教,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无事?”何进苦笑一声,在他那张国字脸上,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惊叹和无奈的表情。
“现在有事了,从昨夜开始,洛阳城内就有人大肆传播说辩太子就住在城北的一道观,被史子眇收养。”
何皇后听了,一时没抓住重点。
“刘辩被史子眇收养,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
“我们是知道,包括上面许多人都知道,可还有更多人不知道。”何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刘辩不存在,可现在不一样了,京中有许多官员和势力,已经闻风而动,准备去一道观探望辩太子。”
“这……”何皇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天子不是不许人去打扰刘辩,这些人这么做岂不是……”
“法不责众!这是大势!”
何进阴沉着脸道:“今上虽然春秋鼎盛,但是身体一直比较弱,又偏信左慈那个老神棍的虎狼之药,万一天子有个意外……你说,这皇帝会由谁来做?”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何进嘴里说出来,听到何皇后耳中,仿佛晴天霹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