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齐了就开始吧。”
张角说了一句。
魏延等人忙簇拥着他,一齐向台前走去。
在广场前方,已经用黄土和大石砌起一个高台。
张角做为太平道之主,又是讲武堂的“校长”,自然要第一个上去讲话。
站在高台上,环视一眼聚在广场上的一百多名学生,张角心中颇有些感概。
三年了,三年前,自己可能跟这些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创下一番基业,有了这么多追随自己的人,这不仅意味着荣耀,同时也是责任。
深吸了口气,张角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音量却甚大,没有说很多,就是简单的几句。
“三年前的今天,我和大家一样,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子,但是三年后的今天,我是太平道教主,也是天子亲封的大汉国师。
在这里,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只想告诉大家,这是一个乱世……
要想活下去,就要拚尽全力,
珍惜每一个机会。”
这句话说完,张角就停住了,很久没有开口,台下一帮学生、家长,还有魏延都伸长脖子等着下文,可是没有。
张角摆了摆手,走下台。
这就讲完了?
魏延傻眼了。
做为主公的忠心狗腿子,他立刻奋力的拍起了巴掌,并且拚命挤出两滴热泪,做热泪盈眶状大喊:“主公讲得好!”
要说魏延自从被张角灌顶并赐下丹药后,现在也是明劲武者了,这喊话中气十足,嗓门又亮,一个人抵得上几十个人的声音,巴掌也拍得特别响亮。
被他一带动,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拍起了巴掌,一大堆对张角的马屁飞起。
有些人还在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反应就慢了呢。
要说魏延受主公赏识是有原因的,人家这拍领导马屁的功夫,的确不一般。
好不容易等拍巴掌声过去,现阶段讲武堂的老师们终于亮相了。
当先一人,颔下三缕长须,豹额环眼,身披一件雪练似的披风,行走间,身上齐整的甲叶发出叮铛响声。
但是此人走路极有节奏感,身上衣甲的碰撞音都被他走出一首歌一样的感觉。
张角一眼看出,此人是自己之前从凉州强行带回来的大汉将军张济。
走在张济之后的就是张绣,然后是一帮跟着张济的凉州将领。
虽然张济之前因为被李玄打败,几乎全军覆没,得罪了董卓,搞得不得不跟自己跑到冀州来。
但人家怎么说都是大汉真正的将军,从一方大员,变成太平道的课座老师,这落差,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张济似乎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据李君巧的情报网,他曾不止一次的悄悄向洛阳递消息,希望朝廷能发话,把他调回西凉,要么去并州也行。
而太平道的存在,就被他描述成一个草台班子,指不定哪天就倒台的。
可惜的是张济并不清楚朝廷内乱成什么样,他发的那些信,根本就没人理。
上面早就乱套了,谁还有心思管他张济的死活。
也许在上面看来,张济在和李玄那一战中就应该死了。
大半年下来,张济的心也凉了。
现在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已经不再把离开挂在嘴边了。
站在台上,张济一抖披风,气沉丹田道:“今天,既然命我为太平道讲武堂的第一任老师,我就有教导大家了解什么是战争的责任。冀州,及幽燕、凉、并州,都是适合骑兵战的天然战场,今后一段时间,我将会将我毕生骑战的经验,传授给大家,也许有一天,大家就能靠着这些东西,去建功立业。”
张济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他的战法及素养,后来张角了解过,其实算是一流武将行列。
就算还到不了超一流或者名将层次,但也是非常厉害的武将了。
只可惜上次一战,马失前蹄,现在颇有些身败名裂,一蹶不振的意思。
其实所谓名将,也是一场接一场打出来的,
哪有天生不败的名将?
韩信站出来有话说。
呃,韩兵仙你坐下,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一生独孤求败的。
总之胜负乃兵家之常事。
张家心里突然想到,那些天兵道的圣门弟子呢?上次好像说他们有一些进入太平道的军事体系。
嗯,想来教育这一块是核心内容,暂时还不太放心交给圣门弟子。
慢慢来吧。
张济也不错,而且在太平道就是无根之草,好拿捏,应该玩什么花样。
只要他安心把骑兵战法传授给这些学生们,就算是大功一件。
就在张角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上的张济提高音量,用近乎吼叫的声音道:“我张济时运不济,沦落到此,让我传授技艺,没问题,但张某绝不允许有人染指我的内人,今日,张某就算血溅五步……”
等等,说啥玩意儿?!
张角瞬间斯巴达了,整个人差点原地爆炸。
而魏延等人,也一个个一脸懵逼,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不好了主公!”
人群里突然钻出君夜凌,凑到张角耳边咬耳朵:“主公,有人动了张济的老婆,看张济的样子,是要讨个公道。”
“卧槽!”
张角此时无力吐槽,只想说尼玛,是谁这么不长眼去惹张济,老子太平道第一次开讲武堂,这是要坏老子的大事啊!
是谁?
张角眉头一拧,声音瞬间冰冷。
“是……”
君夜凌犹豫了一下:“郑家的家主,郑全。”
你妹!
郑家家主,做为最早投靠张角的地方豪强,一直忠心耿耿,对太平道的建设功不可没。
而且之后数次危机中,他都经受住了考验,所以张角也投桃报礼,将他委以内政,将太平道一些粮食物资方面的生意,交由他郑家打理。
一直以来,郑全都做得有生有色,口碑不错。
但是这次……
这特么是给我翻车了吗?
“去,去给我把郑全找来!”
无论郑全过去有天大的功劳,要是坏了自己讲武堂的大计,张角也绝不会饶过他。
但是,显然张角的反应已经慢了半拍。
只见张济大手一挥,厉声道:“带上来!”
一伙手下押着衣衫凌乱,垂头丧气的郑全,半走半拖着上了台。
同时,还有一伙军士,押着一个女人走上台。
君夜凌在张角耳边道:“那是张济的妻子,甄氏。”
“小夜,看你整天跟在我身边,没想到居然这么八卦。连人家老婆叫什么都一清二楚。”
君夜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