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六月这句话是说给旁边的人听得,不然她也不能直接把帘子拉起来,跟他一个大男人待那么久呀。毕竟大嘴巴的人真的很多。
储六月把帘子拉起来,很旧的橙色帘子,她都怀疑这个帘子透不透亮?于是特意站在里面朝外面看了看。还好,不透。
她来到贺晏之病床前,坐下来,摸摸他的手,冰凉的,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明显并常人的温度要高,所以,还在发烧。手指掠过他下颔,轻轻的抚着那扎人的胡渣,明明是扎在手心,可胸口却明明的隐隐痛了起来。
由于时间有限,她不敢过分停留在自己的情绪中。
“贺晏之,你都昏睡那么久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你不知道这样昏睡会变傻吗?我好不容易避开你妈来看看你,你不醒来看我一眼,真的好意思么?”她轻声的跟他说话。
他听不见,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
储六月喟叹,目光落到他的腿上,想到那条修长的腿正在病痛的折磨中一天一天的废去,甚至要面临截肢的可能,她就觉得胸口被堵住了似得,喘不过气来。
“晏之,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腿保住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尽快把钱凑齐。所以,你要努力醒过来,不要再这样昏睡了好吗?”
她双手把他的手抱在手心里,低头在他手上吻了一下。
贺晏之颤了颤睫毛,仔细去分辨耳边那道熟悉的声音。是他在做梦吗?还是太想她了,脑海中产生了幻觉?为什么他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那声音,就像以前一样,坐在他旁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
还有……她的手;软软的,嫩嫩的,好像棉花一样,摸在手里很舒服。还有那手心的温度,淡淡的,却总是能轻易就暖到他心头。
见他没有反应,储六月有些着急,也有些失望,“贺景之,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要走了。我走了,你可能又要很久看不到我;看不到你肯定会想我的,所以,你还是快点睁开眼睛吧,我好想跟你说说话。”
前面的话里带着几分威胁和撒娇,但是到了后面,就只剩下失落。因为她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更加不放心让他这样一直昏睡下去。
贺晏之眉心微微一跳。这次他真的醒了,在此听到那久违的声音,而且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是真实中的声音。
他撑开眼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然后渐渐的有了光亮,头偏过来,一张小脸渐渐清晰的映入眼底。她脸上的惆怅,眼底的担心,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她,真的是她。
“贺晏之……”储六月见他睁开眼,激动的喊了起来。
喊出来之后,又捂上嘴巴,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过,能看到他醒来,就算是被发现也无所谓。
“贺晏之,你真的醒了?”她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欣喜,这会倒是换成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刚刚还闭着眼睛一点反应没有的人,突然间说醒就醒了。
“看不到你我肯定会想你,我能敢不醒么?”贺晏之笑她。
储六月窘的脸颊红了红,“你一下子昏睡那么多天,我不吓唬你一下你能醒过来吗?你不知道人总是昏睡是会变成傻子的么?”
“……我才刚睡着一会而已。”
“嗯?”储六月懵了懵,“贺景之不是说你昏睡很多天了吗?”
贺晏之表示很同情她。聪明的小媳妇被骗了。他趁着身体坐起来,靠起来,握着她手,问:“他要是不跟你说我昏睡很多天,你是不是不会过来?”
“当然不会过来了。我为什么要过来?”储六月赌气的说道。都把她赶走了,还指望她过来,想得美!
“来都来了还生气。”贺晏之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储六月当然不生气了,这么宝贵的时间,怎么浪费在生气上呢!她道:“我是请值班护士帮忙才混进来的,她帮我把你妈和贺景之都叫出去了,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等他们回来,我就得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给你买过来,然后让护士帮我拿给你。”
贺晏之定着她,眼底的眸色深了深,然后又笑了,“就想吃一样东西。”
“什么?”
“你过来。”
储六月想都没想的凑过去,贺景之扣着她的后脑勺,附在她耳边,“你。”
“?”储六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吻上自己的脸,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他的唇很烫,一下子烫热了她的脸颊,灼的她心跳乱了好几拍。
压在他胸口的手推了推,想避开,但不知道是他不肯松手,还是她力气被抽空了,不但没推开他,反而还被他抱得更紧了。
贺晏之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又重新吻上她脸颊,向下,掠过下颔,最后落在她唇瓣上……她的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只要让人尝到她的味道,便欲罢不能。
贺晏之在她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很柔软,让他很就这样放过她。
两个人此刻近在咫尺,彼此炙热的气息像迷魂药一样冲进两人大脑里,很快就冲乱了他们的理智。
贺晏之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压上她的唇,舌霸道的闯入她口中,迫不及待的去追寻她的舌。储六月呼吸一重,整个人绷的有些僵硬。她不拒绝,也没有回应,他耐心也相当好,用细柔的吻来软化她,让她试着接受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储六月渐渐的放松下来,启唇,试着去迎合他。
或许是她的接受加回应,进一步刺激到了贺晏之的感官,他吻得的越发激烈。储六月意识完全不在正轨,只由着他带着自己迷失在这个突然的热吻中……
这个吻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贺晏之不舍的松开了她。两个人因为吻得有点激烈,所以分开后,呼吸都有些重。储六月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