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低弱的声音,甚至于连呼吸都要没有了的声音。
却是从燕勋的口中发出来的。
“皇上,墨王这是谋逆。”曹连英没想到燕勋已经被燕寒墨威胁了,甚至于都要被掐死了,此时居然还能是这样的反应。
“退下,都退下。”燕勋用他仅能发出的声音,虚弱的命令着。
这是口谕。
也是圣旨。
“墨儿,不可,他是你父皇,你不能糊涂。”已经跟进来的老太妃急忙的想要叫醒燕寒墨。
绝对不能让燕寒墨背上谋逆的罪名,那样,燕勋想要杀他剐他都是顺理成章都是应该的事情了。
老太妃看着耶律齐婉寝房里的一幕,一张脸已经吓白了。
晓是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一刻,也是慌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当众挟持皇上的。
燕寒墨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这一幕,太刺激了。
刺激的她几乎都要晕倒了。
却,一定要坚持住,要制止燕寒墨。
燕寒墨却恍若未闻,还是紧掐着燕勋的龙袍衣领,“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烟罗,快拉住墨儿。”那边,老太妃眼看着制止不了燕寒墨,急忙提醒就近的阮烟罗。
阮烟罗这才清醒过来。
她已经被耶律齐婉的死给震惊到了,所以,刚刚甚至没反应过来燕寒墨这样做的后果。
是的,就算燕寒墨想燕勋死,也不能在人这么多的场合弄死燕勋。
要燕勋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悄无声息的弄死燕勋,才是上上策。
“阿墨,你松手,你还有,还有小锦和小瑟。”她轻轻的又一次抱住燕寒墨,在他的背上轻蹭着,“他是你父皇,是你母妃曾经深爱的人,你放手,你不能背上弑父弑君的罪你,这样你要置我和孩子们于何地呢。
我还要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找回我们的孩子,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呢。
阿墨,你松手,你听话,松手。”阮烟罗的脸一直在燕寒墨的背上轻蹭着,就想要唤醒他的理智。
因为此刻,门外燕勋的铁卫已经赶到,她甚至都听到了外面数不清的脚步声。
那么多人靠近了,而这里只有她和燕寒墨还有老太妃是一起的,其它的人,都恨不得燕寒墨死吧。
所以,要是真打起来,哪怕她和燕寒墨的武功高强,也不一定走出这里。
毕竟,这里还有一条水路。
只要断了那条水路,想出去,是何其的难呢。
如同,想进来一般,都难。
象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般,燕寒墨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些微,“父皇,小锦和小瑟呢,你什么时候把他们还给我。”
燕勋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些微,他急急的低咳了两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会回来的,正在找,在找,一定是被完颜简给藏起来了,我已经派了君非去找了,可惜一直都没有下落,但是一定会有的,我也喜欢那两个孩子,墨儿,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要把他们当成人质,我留他们在身边是……”
可是说到这里,燕勋猛然想起门前还站着好多人,突然间,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然后悲伤的看向燕寒墨,“朕会给阿齐最好的葬仪,让她风风光光的入皇陵,等朕百年后,她就陪在朕的身边。”
“不可以,我不要我母妃再与这皇宫有任何的瓜葛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生下的孩子,宁愿母妃和我从来都与皇家无关,父皇,我想带走母妃,我要把她葬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只一块小小的墓地,让她享受一下离开皇家的那种自由的味道,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没有自由过,她就是这皇宫里的一只囚在笼子里的鸟,她活着,没有一天的快乐,她的快乐,早就被父皇你给剥夺了。”
一字一字,全都是控诉,燕寒墨是男人。
否则,阮烟罗就觉得他的眼泪一定流出来了。
因为,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悲怆到极点。
“你真的不想她入皇陵?她怎么都是朕的王妃,这么些年,朕只是把她留在身边而已,从来都没有剥夺她的名份,这还不够吗?墨儿,你不能带走她。”燕勋却是不肯,直接的就否决了燕寒墨的决定。
“名份?父皇给的这样的名份是有多可笑呢,名份能换来快乐吗?打从我出生后,我就知道母妃从来没有快乐过,然后就被父皇你给囚禁了。
明明母妃从来都不与娘家往来,明明我也从来不与耶律家往来,可是父皇你就是不相信,就是你这样的疑心重重最后害死了母妃。
说,是不是有人向母妃透露了我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燕寒墨忽而想到什么的转身厉喝,惊得里里外外的宫女太监全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噤声了。
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反应,燕寒墨更加的生气,也更加的震怒,“如果没有人承认,那就全都给人收押起来,送到墨王府,本王要一个一个的亲自审问,直到审问出来是谁透露给我母妃的,我会诛他九族,我会凌迟他。”
这一刻的燕寒墨,疯了一眼,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是的,他自己被带走拘押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反应这样的愤怒。
但是现在,耶律齐婉没了。
从此,他的母妃就再也不会对他笑,给他以爱护了。
阮烟罗看着这样的燕寒墨,心很疼。
“好,你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带走,你去吧。”燕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燕寒墨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我刚刚的想法,父皇还没答应呢,母妃,绝对不能入皇陵,我不许,不许。”
燕勋叹息了一声,“那至少,也要在宫中停棺三天吧。”
“三天之后,我就可以带走母妃,带她到可以呼吸到自由空气的地方了?”燕寒墨执着的,却只有这一条。
“嗯,你带着阿齐走吧,这是我欠着她的。”燕勋语重心长的看着耶律齐婉,那张原本鲜活的脸上,此刻再也没有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