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得,可她如今过得这样好,也便想放下了。
她的幸福,就是阮烟雪修景宜眼里的一道刺,刺得他们鲜血淋漓,甚至于活不下去。
她的幸福,就是给予曾经对自己不好的人一个最重的打击。
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他们不会自然而然的溃退了。
“烟罗请说,姨娘一定答应。”虽然感觉到阮烟罗所求的事情,可能很难让她答应,不过,走到今天这样的田地,阮烟罗还不追究她任何,曼芬就觉得全都值了。
阮烟罗的目光又落向了阮予清,“二哥年长于我,我的两个孩子都快五岁了,可是二哥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二哥的亲事,以后就要交给三位姨娘了。”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曼芬笑道,以为就是这个简单的事情呢,以阮予清现在阮家新家主的身份,只怕燕城很多女孩子都想要嫁给他了,他的婚姻大事根本不用愁,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烟罗,交给我们吧。”一旁,雨织也笑着说到,这一刻的她,也很轻松。
总以为修景宜没那么快扳倒,可是试想一下,阮正江倒了,燕寒竹倒了,修景宜还能指望谁,直接扳倒才是正常的。
从此,一劳永逸。
反正,她早就看不上修景宜了,上次应修景宜的要求去找阮烟罗说起阮予清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阮予清因此因祸得福,直接就上位了。
阮予请做家主,她很放心,也觉得此生有了依靠,自然是要给他挑一房知书达礼的媳妇,那么,她们这几个姨太太,也才能在阮予清和他媳妇所打理的阮家里安度晚年。
阮正江都不成了,他们指望的也只有如此了。
人生一载,越到最后,越看得开了。
不过是儿女幸福,自己无忧罢了。
只可惜,她一个儿子也不曾生过。
“呵,这等小事,烟罗不说,我等也会尽心尽力的。”黎许本来就是个人精,最会看眼色的,哪怕与阮烟罗并不熟悉,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对阮烟罗说话时的语气,就觉得是与阮烟罗最最亲近的,仿佛雨织都比不上她。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阮烟罗此时看她这三个姨娘,妥妥的已经开始上演一出戏了。
但她现在头疼了,一个两个的都对她示好,让她原本想要雨织做阮家当家主母的想法又弱了下去。
哪一个都很热情,她用哪一个不用哪一个,都不好。
这样一想,干脆转头看阮予清,“二哥,赶紧找个嫂子,不然,这阮家连个当家的主母都没有,真愁人。”
“阿罗,眼下,可以三个人一起主管府中事务。”一旁,始终没说话的燕寒墨突然间开口了。
他这一说话,也压下了阮烟罗想让雨织做主母的想法。
燕寒墨这是在提醒她不要用雨织呢。
他的提醒,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无缘不故的。
“二哥,你觉得怎么样?”阮烟罗觉得身为一家之主的二哥一直不怎么说话,这实在不好,趁着她和燕寒墨在,要赶紧的立威,这样等他们两个不在的时候,他才能独挡一面。
阮予清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一一扫过曼芬雨织和黎许,最后沉声道:“按入府的时间来算,就由二姨娘为主,三姨娘和四姨娘为辅,嗯,就这么定了。”
阮烟罗睁大了眼睛,她听到前面的话,还以为阮予请是在征求三个女人的意见,结果到后果,他直接给决定了。
霸道。
怎么就觉得阮予清这霸道的气势是跟在燕寒墨身边学的呢。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果然是真理。
二哥之前在边域打仗的时候始终跟着燕寒墨,这别的不知道学的怎么样,这霸道的气势学的有模有样了。
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也就是肯定句。
阮予清开口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因为她而选雨织,可是二哥没有呢。
显见的,二哥也听到了燕寒墨之前对她的提醒。
所以,二哥是很清醒的,也很冷静,一点也没有突然间的成为阮家的家主而沾沾自喜而飘飘然,这才是她喜欢的那个二哥。
“好。”阮烟罗点点头,第一个支持二哥,只要他是家主就好,至于谁来主内,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一切都在二哥的掌控之下就好。
有她的支持和同意,三个姨娘自然不敢二话,而曼芬最为惊喜,实在是没想到阮予清居然会选她。
毕竟,以她为主就代表阮予清对她的认同。
终于安排好了阮家的家务事,阮烟罗转头看一旁被绑起来的修景宜,阮烟冰拉着阮予慕的手冲了过来,“阮烟罗,求你放了我娘亲。”
阮烟罗冷冷一笑,“阮烟冰,从前我回阮府的时候,你对我做过的所有的恶事,我如今还没找你算总帐呢,不如,跟你娘亲一起清算了?”她不过是心软罢了,可不代表她软弱好欺。
“你……”阮烟冰看一眼修景宜,再看一眼阮烟罗,恨不得撕了阮烟罗一样,可是当目光悄然掠过燕寒墨的时候,她到底不敢。
那个男人,只是往那一坐,就让她爱慕让她放不下,却也,让她恐惧,她怕燕寒墨,燕寒墨一个眼神,她都慌。
“唔唔……”躺在角落里的修景宜试图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阮烟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严顺道:“把她带到梅苑。”
这么久了,终于到了清算修景宜的时候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说完,她转身看燕寒墨,“阿墨,我想去我娘的住处看看。”
“好,我去马车上等你,不急。”燕寒墨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记住,不管你做了什么,后面都有我在。”
阮烟罗鼻子一酸,差点泪崩,却是激动的泪崩。
有燕寒墨这样对她,夫复何求,甚至都有一种此生穿到他的世界里,再也无憾了。
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盯着他们,她伸出手臂就环住了燕寒墨的脖子,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看着他的,“阿墨,我爱你。”
轻声的一语,却撩的燕寒墨全身都有了反应,可此时时间地点都不对,燕寒墨强压下身体里的那种感觉,沙哑的道:“晚点收拾你,去,快去处理了就出来,我等你。”
此刻就觉得,哪怕是一起到了马车上也好。
那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她和他一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至少可以消解些小女人撩起的火。
“好。”阮烟罗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燕寒墨,看着燕寒墨大步走出了大厅,离开了阮家。
他不喜欢阮家,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吧。
娶她,完全是一场意外,一场官道边上的意外,再有他偷了二哥看守的那封信的助功。
此刻想起来,二哥也算是她和他之间的红娘,要不是有二哥,她后来也不会女扮男装的去找燕寒墨去拿回那封信,却不想,她利用了燕寒墨,也反被燕寒墨利用了。
绝对是一环套一套的连环套,偏偏,现在感觉那环起来的每一环看似无法解套,却全都在燕寒墨的掌控之中。
不管隔了多少的时间,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他有堪破未来的能力似的。
绝对的未卜先知。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做的一个套子,而旁的人全都是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他设计的套子,再也出不去。
严顺带人拖着修景宜就要送去梅苑,阮烟冰拦了过不,“阮烟罗,我不要你带我娘亲走。”
阮烟罗看着阮烟冰,阮烟雪已经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撞的柱子,所以,阮烟雪的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她自己想不通才撞柱子自杀的,而此时的阮烟冰,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在阮烟雪死了,修景宜被控制了,阮予谨和阮予慕完全指望不上的情况下,她选择来与阮烟罗对峙。
阮烟罗也不理她,而是叫住了那两个正在拖走修景宜的人,然后快步的跟了过去,附耳在修景宜的耳中说了什么。
修景宜迟疑了一下,随即了点了点头。
阮烟罗便道,“放了她。”
两个女佣这才放开了修景宜,给她松了绑,也解开了塞在嘴里的布,她深深看了一眼阮烟罗,“你最好不要骗我。”
阮烟罗耸耸肩,“信不信随你。”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修景宜信不信,她都做她的阮烟罗,修景宜也奈何她不得。
修景宜又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下,随即转身走向阮烟冰,拉着阮烟冰到了一个角落,小声的说着什么。
阮烟罗懒着听,走到一株树下仰头看天空的弦月,上弦月,弯弯的象月芽,好美。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小女孩开心的在这个园子里又跑又跳的捉萤火虫,小时候的她,因为修景梅的保护,她的童年原本是很快乐的。
结果,修景梅一死,修景宜就剥夺了她的一切,撺掇着阮正江把她送到了乡下,这一送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