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死了!!
向颖握着手机愣住了。
她还记得秦素的模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化着得体的妆容,穿的衣服连一丝儿折痕都没有。
她看人的时候目光特别犀利,高高在上,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
无论何时想起,出现在向颖脑海里的都是几年前的秦素,而不是疗养院那个完全衰老的妇人。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死了。
“怎么了?司昊把车停在路边。
向颖摇了摇头:“没事。”
“是陆景庭出事了吧?”司昊晶亮的眸子看着向颖,那双眼睛里还带着没有散去的兴奋和喜悦,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有神,“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他母亲去世了。”向颖下意识说出了实话:“胃癌,癌细胞扩散的太快,他回来的时候医生说没办法了,切胃都不行。”
她说的很仔细,司昊转瞬就听明白了。
她说的那么仔细,其实就是在为陆景庭解释,在为他开脱。
毕竟胃癌如果发现的及时,手术的话还是可以管几年的。
陆景庭一直在国外,对自己亲妈不闻不问,秦墨池当初没有把她弄进监狱一命偿命就不错了,肯定也不会管秦素,所以平常人肯定会疑惑。
向颖对陆景庭的心思,细微而周到。
司昊原本还想请她去吃个晚饭,把昨天到今天做个总结,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是此刻,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笑意一点一点从司昊的眼睛里散去,向颖看着他变回了她熟悉的司昊。
有点冷,带点疏离,目光深沉而真挚。
“谢谢你,司昊,这两天我过的很开心。”向颖说。
司昊捏紧方向盘,语气有点生硬:“是我应该感谢你,我也很开心。”
向颖看看时间,向晚歌说秦素是下午五点去的,这会儿六点多,陆景庭肯定还在医院。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
“司昊,我……”
抬头,一个黑影突然扑了过来。
向颖被司昊按在车门上,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下一秒,司昊吻住了她的唇。
有可能是对方太急切了,也有可能是动作生疏,向颖的嘴唇撞到了司昊的牙齿。
撞得很重,都出血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
向颖有点懵,司昊从未这么对过她。
平时两人最多的肢体接触就是应酬的时候向颖喝多了,司昊有时会扶她一下,最多公主抱。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司昊也会用强。
虽然他看着本来就像个会用强的男人,但是他一直很绅士。
直到被对方擒住唇,向颖才猛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
男人天生都会掠夺,会征服,尤其是面对女人。
司昊的吻很重,是那种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激吻。
被他撞破的地方又被他吸得发疼,向颖回过了神,使劲推开了他。
两个人喘着粗气,彼此怒视着对方。
“你干什么?”向颖被吓了一跳,语气很冲。
司昊跟她对视五秒,募地转过头,重新发动车子,一声不吭。
下嘴唇都麻了,还残留着司昊霸道强硬的触感。
向颖摸了摸,感觉嘴唇已经肿了。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向颖想让司昊停车,可是这个时候如果她说要去医院,向颖有点怕刺激到司昊。
本来就已经刺激到了,尽管向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到底哪里刺激到这个男人了。
只是他这么一动口,向颖自欺欺人的纯洁的革命友谊就不复存在了。
没想到一个小时后,司昊把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正是秦素住院的那家医院。
“你……”
向颖刚开口,司昊就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
“我陪你去。”司昊说。
向颖一愣,司昊已经锁了车走了。
他们赶到病房,应该在的都在,陆景庭,秦老爷子,秦牧,然后就没谁了。
病床已经空了,秦素大概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秦老爷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杵着拐杖。
陆景庭坐在沙发上,垂着头。
秦牧在一旁发微信,好像是在跟谁报告这边的事宜。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沉重的氛围。
向颖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特别突兀,因为病房里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朝她投来了目光。
看见向颖,陆景庭三人都挺意外的,然后他们的视线又从向颖的身上转移到她后面的司昊身上,很不解。
向颖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陆景庭站起来,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摊摊手:“你看这屋里,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已经联系殡仪馆了,他们会全权处理。”
秦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向颖丫头,你有心了。”
向颖当然不是冲着秦素来的,不过人死为大,她也不好说什么,“老爷子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算了,走了也好,她也够了,至少景庭看着她走的。”老爷子说完,灰色的眼睛里还是滚出了一颗泪水。
陆景庭对秦牧道:“你送外公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走吧走吧。”老爷子朝秦牧伸手,爷孙两走了。
“你们也走吧。”陆景庭看了看向颖和司昊,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我收拾一下东西,等下也回去了。”
这个人会演,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向颖和司昊只好走了,司昊把她直接送到了楼底下。
向颖却没有立刻上楼,心里总觉不对劲。
陆景庭表现的太淡漠了,虽然他本来就是个混蛋,但是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来医院陪秦素。
秦素不认得他,母子两在一起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发呆。
秦素发呆,陆景庭也跟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秦素死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完全无动于衷啊。
向颖开了车又去了医院,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陆景庭说收拾,其实根本就没有,他妈的大衣还挂在衣架上,床头柜上还躺着一只女士手表和一副老花镜。
但是却不见陆景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