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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一辈子有多长

齐非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半天没有回过神。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左浅见面,左浅直接就搂住了他的肩膀,说出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那个放言要把他弄到手的女孩子,现在居然主动挂他的电话了。

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齐非的心情却突然更加的沉重了。

就像这几天的沉闷在这一刻全部叠加起来,一下子压得他有点呼吸困难。

温妮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我亲手煮的,廖奔一直说好喝,你尝尝吧!”

“谢谢。”

温妮放下咖啡后却没有走,齐非苦笑,他知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温妮跟浅浅那么好,肯定早已经怀疑了吧?

果然,温妮看着齐非,开门见山道:“龙,你跟浅浅不是夫妻吧?”

“不是。”齐非说。

温妮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虽然齐非和左浅在他们面前演的像,但是演的就是演的,真不了。

“连恋人都不是?”

“……”齐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错,你煮的咖啡确实好喝,浓郁丝滑。”

温妮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她盯着齐非,非要他回答:“到底是不是?”

齐非叹了口气:“温妮,你觉得我们是不是?”

温妮沉着脸:“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至少是恋人,毕竟浅浅喜欢你绝对是真的。但是你现在这么回答,那我还能怎么想?”

齐非看着温妮道:“所以,如果我没能回报浅浅同样的感情,我就面目可憎,我就是个混蛋,是不是?”

温妮一愣,她没想到齐非会这么说。

这一刻温妮也才知道,齐非不喜欢浅浅。

作为浅浅的朋友,她心疼浅浅,但是却对齐非没办法讨厌。

因为他说的对。

感情有很多种。

有的是你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

有的是我喜欢你,你却喜欢她。

最好的感情莫过于,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

就像——啊,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那种怦然心动或许是需要缘分的。

温妮站起身,她对齐非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浅浅,我只能说很遗憾。”

她没有问齐非为什么跟左浅假装夫妻,在温妮心里,不管他们是不是夫妻,是不是恋人,她知道他们是自己人。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所以才会让廖奔这样的男人爱了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呢?

齐非点燃了一根烟,他已经不小了,半辈子已经过去了。

半辈子,如果命短,其实连半辈子都不剩了。

温妮没有骂他,齐非依旧怅然所失。

也许,温妮骂他一顿反而会更好受一些吧!

D城。

左浅实在受不了医院那个味道,坚决要求出院了。

治疗了三天,她的手臂确实不疼了,只不过依旧不能使劲。

这一次有点苦逼,右臂连拿筷子的劲都没有了。

元朗问她感觉怎样,她说很好呀,一点都不疼了,然后果断出院。

元朗还罗嗦道:“既然有效果那咱们就继续治啊,说不定这个医生能把你的手臂彻底治好呢?”

听听这天真无邪的话,左浅揽住元朗的肩膀,语重心长:“弟呀,你不懂,伤筋动骨的,要慢慢养,难道你要让我在这医院一直住下去?”

“住就住呗,我有钱!”元朗豪爽的直拍胸膛。

左浅感动得差点哭了:“你肯定是我亲弟,肯定是我爸嫌我家儿子太多,小时候把你扔了。”

元朗乐得停不下来。

左浅接到齐非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找到黑曼巴藏身的窝点了,马上就会进山,进了山就意味着通讯会中断。

左浅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添乱了,就说在D城等着。

这边齐非廖奔一行人搬离了康镇。

车子经过一天的行驶,天黑的时候到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地处边界,几乎家家户户种植鸦片。

齐非被眼前的罂粟田震惊了:“不是不让种了吗?”

廖奔冷哼一声:“政府是不许种,但是本地还是有毒品贩子。没有买卖才没有罪恶,如果他们不种,毒贩子会逼着他们种。这边天高皇帝远,为了生存,很多人不得不种。”

齐非懂了。

现在还是罂粟花的花期,当地的农民基本没事可做,很多人聚在一起赌博聊天。

齐非注意到了,这些人赌博的一般都是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三五成群在一起聊天的则是女人。

苏遇白道:“很多人家的青壮年都在给毒贩子做事。”

齐非道:“那要是出了人命,我们是不是还得给当地政府一个说法?”

廖奔又是一声冷哼:“什么说法?黑吃黑而已。”

“……”齐非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

上一次黑曼巴给树猴的货已经被廖奔弄到手了,现在他们已经确定,黑曼巴手上只有军火。

黑曼巴的交易日期迫在眉睫,廖奔等人不敢暴露,直接在山里安营扎寨了。

他们在山里一住就是五天,这五天,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苏遇白只有通过截获卫星信号,用电脑跟外界联系。

廖奔依旧把温妮带在身边,温妮身边还带着雅儿。

原来这个雅儿是温妮救回来的孤儿,她差点被人贩子强女干,是温妮给了她新生,所以从此以后一直跟着温妮。

这下是真的没有佣人了,雅儿和温妮负责廖奔齐非他们几个主要人物的饮食,廖奔那些手下就自行解决。

这天半夜突然下起雨来,齐非左臂的伤有点痒。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里面在长肉,痒很正常。

雨水噼噼啪啪的打在帐篷上,完全没办法让人入睡。

帐篷虽然是防潮的,不过在山里带了这么几天,大家的被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发潮。

齐非索性坐起来,他习惯性的想抽烟,却也知道在帐篷里抽烟是愚蠢的行为。

左臂的痒感让他想起了左浅。

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其实他最想问的话始终没有问。

问题很简单,他就想问一声——浅浅,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也许是心疼,也许是心里愧疚,这话齐非一直问不出口。

其实愧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