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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晚晚,浅浅呢

“齐大叔……齐大叔……”

雪白的病房内,齐非脸色依旧苍白的很。

他的眼球在眼皮下面缓缓滚动着,看样子快要清醒了。

齐非此时的感觉就像被梦魇住了,他想醒过来,但是醒不来。

梦里,有道悦耳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呼唤。

“齐大叔……”

“齐大叔……”

那声音带着点着急,却又仿佛舍不得吵醒他一样,声音压得有点低。

可是依旧悦耳。

他非常迷恋那道声音。

他闭着眼睛,就像在春日里听见了优美的旋律,鼻尖是青草和花的清香,他的心情非常平和,安宁。

他知道,那是左浅。

左浅蹦到他跟前,在他眼前调皮的打了一个响指。

“齐大叔,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荡漾?”

“我什么都没想。”他说:“这些年我想的太多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

左浅用手掰开他一只眼睛,故意凑近:“你连我都不想吗?”

“想!”

左浅听见他的回答,嘻嘻哈哈的笑开了。

她一遍笑着一边蹦,嘴里一边说:“齐大叔,我喜欢你呀,你知道吗,哈哈,我要你做我的男人,做我的男人啊!”

齐非看着她开心的蹦,想回答“好啊!”但是,左浅却越蹦越远了。

齐非发现不对劲,想伸手去抓,但是左浅却嘻嘻哈哈的,渐渐消失在阳光里。

就像齐梦那样,一边叫着哥哥,一边在他眼前活生生消失了。

“浅浅!”齐非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睛。

“齐大叔,你终于醒啦!”

一只小手伸过来,齐非一把抓住,“浅浅,你不要走!”

向晚歌的眼眶募地就红了。

她眨眨眼,坐到了床边,声音轻柔:“齐大叔,是我,我是晚晚。”

齐非怔怔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他就好像从不认识向晚歌一样,定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他这副架势看得秦墨池顿时眉头深锁。

尽管极力忍耐,向晚歌依旧声音哽咽,“齐大叔,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

齐非渐渐回过神,他看看张波,看看罗锋,视线落在秦墨池脸上,下意识地松开了向晚歌的手。

“哦,是晚晚啊,我这是……在玛利亚医院?”

对这家医院简直太熟悉了,他光是闻见这病房里的味儿就能认出这是哪里。

向晚歌赶紧点头:“是啊,三爷就担心你们会出事,他跟小叔知道你们在D城后就赶过去了,是小叔在那边给你做的手术,今天才用飞机把你送回来。齐大叔,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你差点流血而死了。”

说到最后,向晚歌眼泪都出来了。

齐非的表情还有点懵。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个梦里,醒来看见的又是晚晚,这让他一阵阵心慌意乱。

“那个……”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他知道自己有迫切的问题要问,但是竟然一时间忘了究竟要问哪个。

他闭了闭眼睛,想到了,眼睛刷的一下又睁开了。

“晚晚,浅浅呢?她回来了吗?”

在齐非看不见的地方,向晚歌紧紧抓住了床单。

她笑了笑:“浅浅啊,现在正忙着跟张湛一起处理黑曼巴的案子呢,黑曼巴和和蝎子抓住了,二号头目蝮蛇死了。还有啊,隐藏在边境的恐怖分子也有眉目了,齐大叔,你们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齐非对立功不感兴趣,他本来又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立不立功跟他没关系。

他担心的只有左浅,那个梦实在太让他心神不宁了。

他看着向晚歌,表情还算平静:“晚晚,浅浅没受伤吧?还有郭滔呢,他好吗?”

向晚歌道:“郭滔很好,只是跟人交火的时候被子弹擦在手背上擦了一下。浅浅很好啊,就是右臂据说有点拉伤,其他都挺好的。”

齐非看向晚歌的样子不像撒谎,稍微松了口气。

“那就好,大家没事就好。”

向晚歌帮她掖了掖被子:“齐大叔,你刚醒呢,先不要胡思乱想,国安局和特种大队那边事情挺多的,左浅和张湛他们可能暂时来不了,他们说过几天就来看你。”

齐非知道部队规矩很多,这一次又是一件大案,他们回去肯定会耽搁,于是就闭了闭眼睛表示理解:“没事,让他们忙。”

“那我去帮你端些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齐非的视线在向晚歌的肚子上扫了扫,勉强笑了一下:“你别忙了,让人随便送点粥来就行。”

“好,那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向晚歌扑进了秦墨池怀里,失声痛哭。

“三爷,齐大叔该怎么办?左浅……左浅……你听见了吧?他刚刚一直在叫浅浅,我该怎么跟他说?”

秦墨池拍着向晚歌的背,柔声安慰:“宝宝,没事的,左浅一定能醒过来的,明天我们就去看她。”

“好。”眼泪却止不住。

张波苦着脸道:“老板娘,你怀着孩子呢,别哭得太厉害了。”

向晚歌每次怀孕泪点就低得不行,齐非是她亲哥哥一般的存在,这人好不容易动心爱上一个女人了,谁能想到结果却成这样子呢?

“张湛说左浅伤得很重,喉咙伤了,头也伤了,救上来的时候一度失去了呼吸,胸腔积水,要不是布莱恩紧急施救,她可能那会儿就……”

向晚歌说不下去了。

秦墨池也不许她再说,一把抱起她,直接给张波丢下一句:“好好看着齐非。”就匆匆走了。

这两口子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天了,不说秦墨池,连张波都心疼挺着肚子的向晚歌。

病房里,齐非已经没了睡意。

他睡了很久,已经睡够了。

腰上的伤有点疼,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想想那天,其实他的记忆很短。

蝮蛇那一枪在他腰上打了个对穿,创伤面积大,所以他的血流的很快。

他只记得他身体里的血就跟泉眼一样汩汩直冒。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发冷,然后越来越冷,意识渐渐模糊。

现在他的身体依旧很虚,别说起床,估计就是坐起来都费力。

齐非不想动,他在琢磨一个问题——为什么心还是这么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