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指了指厨房,使唤左国才:“别在那瞪眼了,把鱼给大永媳妇儿送过去。”
左国才讪笑着问老爷子:“你要是红烧的啊还是带汤的啊?”
老爷子转头对齐非道:“这鱼啊,鲜,地沟头那边的河没有污染,养出的鱼肥的很,小齐喜欢什么口味?”
左国才的内心绝对是超级崩溃滴,亲爹啊,人家一箱子海鲜就把你收买了?
只听齐非人模人样地说:“我喜欢红烧的,不用太麻烦桂花嫂子了,直接红烧吧,正好陪伯父和大勇哥喝两盅。”
大永竖起大拇指:“齐先生实在。”
齐非摆手:“别先生先生了,就叫我齐非。”
“行,齐兄弟一点儿大城市来的人的架子都没有,不错不错,老爷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有前途。”
齐非矜持的笑。
左国才真是差点被气出内伤,这齐非到底哪里好了?
怎么刚来就把这两收买了?
厨房里,左浅在跟桂花嫂子唠嗑。
左家搬来的时间晚,买的是别人的宅基地,推翻了重新建的屋子。
平时也不怎么往来,就是大永家关系不错。
因为平时就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大永两口子就帮着照顾。
老爷子不要保姆,大永媳妇儿就经常帮忙洗洗涮涮,做了好吃的也记着老爷子。
两口子有个儿子,去年考大学没考上,让复读也不读,技校什么的也不上。去年年底部队招兵,那小子就被左国定弄部队上去了。
给两口子感激的不行。
“浅浅,跟嫂子说实话,那个齐非是不是你男朋友?来过好多次呢?”
左浅帮忙剥蒜,右手握蒜,左手扒蒜,半天一颗蒜瓣都没扒下来。
桂花嫂子一把夺过来:“你坐着,不用你。”
左浅笑了笑:“嫂子,你知道我这脑子丢失了一段记忆,现在记不得他了,谁知道是不是呢?”
“我看是,不然这几月不会月月来。”
左浅奇了怪了,“他来了都干嘛了?”
“也没干啥,就让我把院子门开了,扫扫院子,喂喂大黑,弄完就开车走了。”桂花嫂子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奇怪的很,我说留个他的电话,等你们回来了就通知他。他说不用,过一段时间照样来。听说是C市的?开车也要四五个小时呢吧?我看那兄弟长得挺好的,还有钱,浅浅啊,不是嫂子市侩,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你可得抓住了。这样啊,你这一辈子也就不愁啦!”
左浅捏了捏自己的右臂,笑了笑,笑容很淡。
她知道桂花嫂子的意思。
像她这样,右手废了,转业的话估计就一般的文员,前途是不指望了。
齐非有钱啊,那么牛逼的一个人,在大家眼中那就是金龟婿。
嫁给齐非,确实,这辈子不用愁了。
左浅靠在门框上,用脚踢着垃圾桶:“嫂子,你说,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嫁一个好男人,传宗接代啊!”桂花嫂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种回答很正常,不说像桂花嫂子这种六七十年代的人这么想,很多年轻女孩子也这么想。
可能因为没有妈妈缘故,左浅从小的梦想里就没有嫁个好男人这一说。
她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官。
小时候的左浅皮啊,被两个哥哥领着,比一般的男孩子都皮,没少挨打。
那会儿住军区,老爷子还不是老爷子,还是一团之长,每天都忙啊。
他又是暴脾气,忙的晕头转向回到家,见到家里乱糟糟的,不作他想,捉住左浅就一顿狠揍。
用皮带打屁股。
于是从小,左浅就对那根武装带有特别的感情,恨上了,发誓要当兵。
家里人对她这个决定也不反对,反正一家子都是兵,当呗!
于是最后就成这样了。
她甩了甩胳膊,笑道:“那我可不行,就算是我爱的男人,我也不可能整天围着他转。”
桂花嫂子嘿嘿直笑:“浅浅比嫂子有出息,你们的世界我不懂,反正我就缠着你大永哥了。”
“大永哥是个好男人,挺好的。”
“嘿嘿,他呀,就一把子力气,脑子没有你们灵光。这不,养个儿子也是笨死,好在你大哥帮忙弄去当兵了。回头跟你哥说,那小子要是不听话,让他放心揍,嫂子绝对没有二话,最好把他揍出个人样儿来。”
左浅给乐得不行:“你放心吧,我大哥比较温柔,他一向以理服人。”
“哈哈,是,我跟你大永哥就服你大哥。”桂花嫂子看了左浅一眼,手上麻利得剥着蒜:“浅浅你别笑话,我啊,现在就盼望着那小子在部队混出个人样儿来,能给自己挣一口饭吃。现在这个社会要出头太难,我们幸好跟你们家做邻居,不然,那小子现在肯定还在网吧鬼混呢。我就想啊,这老天爷肯定是看我跟你大勇哥两口子还算厚道,把你们一家子派我家隔壁了。所以说,人和人之间,那真是缘分啊!”
左浅睨了桂花嫂子一眼,好笑道:“嫂子,你这话变着花样儿撮合我跟齐非啊。”
“哈哈,被你看出来啦,真是,脑子咋那么好使呢?”
左浅耸耸肩:“齐非说我以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呢,再看吧。”
话音刚落,左国才就进来了。
“看什么看?没戏!”连桂花嫂子都叛变了,左国才俊脸黑彻底:“三丫儿我告诉你,姓齐的没门,我不同意!”
“……”左浅爆发了:“左老二,你叫谁三丫儿呢?”
三丫儿还是小时候住大院里那帮子混不吝的叔叔伯伯给取的,这算是左浅童年的痛啊!
因为这个土名儿,小时候被小学同学取笑好几年呢!
左国才知道自己戳了左浅的痛处了,有点心虚,梗着脖子直嚷嚷:“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他齐非早干什么去了?这几月他在哪?现在突然冒出来了?我左老二不伺候了。”
“没人要你伺候。”左浅闷闷道:“他跟我解释过了,再说,如果他曾经真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也不会希望他看到我那个倒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