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法医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那两具骸骨居然不是小孩子的,而是两具成年人的骸骨。
也就是说,死者是两个成年袖珍人,年龄分别是二十一、二十岁,是一对男女,死亡时间是十年道十一年之间。
这个检验报告出来,大家都有点懵逼。
还当是孩童呢,先前调集的失踪孩童报案记录就都没用了。
并且,像这种袖珍人多是孤儿,被家庭抛弃的,要想确认他们的身份,真的很难。
这段时间向晚歌就跟左浅楚玉一起在案发地一带走街串巷的打听。
那片儿附近的老住户也很少,很多人都搬到城里去住了。
并且因为有好几家工厂,所以流动人口非常多。别说居住时间超过十年的,就是超过五年的都很少。
走访了好几天,累得大家人仰马翻的,却一无所获。
还是楚玉说有很多袖珍人的歌舞团啊什么的,如果这两个受害人恰好是歌舞团的成员,以前来这里演出肯定就会有相关的记载,或者有人应该听说过。
于是向晚歌就把大家分成两拨,一拨儿继续走访,一拨儿就去找十年前的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
向晚歌和左浅都是不愿意在办公室呆的人,两人戴着鸭舌帽,找到当地派出所,要了那片儿原住户的新住址,然后开始满城跑。
两人一个负责开车,左浅就在旁边看要来的资料。
“哟,这有个人还在寰宇上班呢。”
向晚歌:“原住地在哪?”
左浅:“十八号?头儿,案发地是十九号吧?”
向晚歌乐道:“这么巧,那就走吧,完事儿了正好找齐大叔和三爷吃午饭。”
左浅立刻道:“这马上就十一点了,我给齐大叔打个电话。”
等她们两人到了寰宇国际,秦墨池和齐非还在办公室等着,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应该是公司里的普通员工,估计是头一次进总裁办公室,有点紧张,坐得特别端正。
向晚歌和左浅了解了一下情况,这小伙子十年前在上学,对隔壁住了什么人不清楚,不过他说他上初中的时候,确实听说过镇上有什么歌舞团到他们那表演过。
那个时候C市的发展还没有波及到他们那边,案发地还是一个独立的大镇,不过那时候已经有厂子了,所以这一片比较热闹。
小伙子说他可以回去问问他父母,他们应该对当年那个歌舞团有印象,说不定还去看过表演。
向晚歌就让他明天上午把父母带到公安局去,老板娘交代的事情小伙子不敢怠慢,爽快的答应了。
几句话问完了,四人就去了附近的饭店吃饭。
吃完饭出来,罗锋和齐非的司机取车去了,向晚歌四人就站在路边等。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直直朝齐非和左浅冲过来了。
车子的速度非常快,透过党风玻璃,可以看见驾驶室里一张扭曲的嘴脸。
“小心!”
“齐大叔!”
砰的一声,一个人形物体被撞飞,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三四米远的地方躺了一个人,头边很快聚集了一滩血迹。
那个人不是齐非。
齐非被左浅在第一时间拉开了。
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一个过路的路人。
向晚歌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赶来的罗锋等人把行凶的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阿军?”左浅和齐非对视一眼。
那阿军大白天的好像喝了不少酒,看见左浅眼睛都红了。
“左浅,你这个贱女人,你害我害的好苦,老子要撞死你,撞死你!”
因为被罗锋控制着,阿军就冲不过来。
他满脸狰狞,一副要把左浅活活撕碎的架势。
左浅沉着脸,猜测左老二肯定是干了什么,要不绝对不会把人逼成这样。
阿军一边咒骂一边嚎道:“你们姓左的就他妈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呸!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你他妈就是个残废,残废!左老二不许我说这两个字,老子偏要说。你以为别人不说你就不是残废了?你就是个残废,没人要的残废。左浅,你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家子都会遭报应的。没人会娶你这个残废,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残废,残废。怎么着,我就说了,你来咬我啊?你喊左老二来啊,来卸我胳膊,来卸我下巴,来啊?老子现在工作也没了,什么都不怕了,老子要告你们姓左的。残废!”
左浅脸色发白,气得她想捏紧拳头。
她的左手确实捏紧了,手背上青筋毕露。
但是,她的右臂依然软趴趴的垂着,手指只能微微颤抖,根本就握不住。
是的,她是个残废!
左浅根本就没有把阿军的话听进去,她在想一件事。
元朗说她跟齐大叔认识的时候她的右手就不好了,但那个时候还残的不彻底。
右手吃饭穿衣这种事还能做,就是不能用劲,拿不了枪。
但是那个时候,她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所以她敢主动去追齐非。
现在,她心里又爱上齐非了,但是却再也不敢开口说喜欢了。
昔日的左浅是真正的左浅。
现在的左浅,随着手臂的残缺,心也残缺了。
左浅是个不服输的。
她看得出来齐非是在等她。
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对于喜欢的人,肯定就不会错过。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喜欢齐非,为什么就不能自信的往前迈一步呢?
此时,齐非就站在她的身后。
这个男人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阿军,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他是在鼓励她,给她力量。
左浅心中一阵激荡,她回握住齐非的手,看着阿军大声道:“谁说没有男人愿意要我这个残废?”
她转向齐非,笑着道:“你,愿意娶我吗?”
齐非一愣,接着狂喜起来。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只小巧的首饰盒子,打开,“我荣幸之至。”
他单膝跪地,深情的看着左浅:“这个东西我准备很久了,浅浅,请你嫁给我,好吗?”
救护车飞快的来,把伤者接走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马路边上,左浅看着那枚求婚戒指,笑成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