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舜佳整个人踉跄的往后退去,可是后面就是凉亭的边缘,那是一个斜坡,斜坡下面就是湍急冲向大海的江水。
那一瞬间,郑玮沣受伤无法行动,离得最近的就是陶榕和筱筱。
筱筱被陶榕抱在怀中,陶榕看着郑舜佳满身是血的往后倒去。
陶榕知道,只要她站起来拉住郑舜佳,她就不会掉下去。
但是那一刻,陶榕充满恨意的看着郑舜佳,看着她倒下去,滑落,最后滚入江中。
一瞬间的痛快涌了上来。
她知道这一次就算一切得到控制,她也不会放过郑舜佳的,所有会危害筱筱的人,她都恨不得亲手杀了,郑舜佳害了她这么多次,她不亲手杀她,已经是仁慈了,这才是郑舜佳最好的下场。
“舜佳!”郑昱竣大喊着冲上来,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看到郑舜佳掉入江中残余的水花。
另一边郑玮沣也狼狈的跑了过去,却也只能不断的呐喊。
毕竟江水湍急,一瞬间就没了人影,根本是无法施救的情况。
聂昭冲了上来抱住了陶榕和筱筱,心疼的询问着,根本不管郑舜佳那边的情况。
郑昱竣大喊着,让军人们警察们下去,就算郑舜佳是犯人,但是还没有犯下杀人罪,所以警务人员是有救人的责任的。
几个擅长水性的人跳入江中,但是勉强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事实已定。
陶榕和筱筱被聂昭接回了家中,其他的事情暂时没有多管。
王伯和兰姨虽然中枪,却没有伤到要害,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怕筱筱会害怕,陶榕直接请了长假,自己在家中自学陪着筱筱。
秦安安和施朋春都会找时间来陪伴陶榕,顺便帮她补习。
三天后的晚上,聂昭再次被叫了出去。
本来陶榕和筱筱也要去的,但是被聂昭拒绝了。
这时候陶榕才知道,是郑舜佳找到了。
切确的来说是尸体找到了。
不知道她是淹死的还是伤势过重而死,反正是真的死了。
陶榕情绪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聂昭就单独出去了。
其实原本聂昭还能起诉郑舜佳,毕竟她威胁的是军人家属,但是人死如灯灭,聂昭去看了一下,跟警察那边完成口供,就准备离开。
刚出警察局门口看到郑家的一些人,其中一些情绪明显的激动的人上前就对着聂昭道:“聂昭,你害了郑舜佳就没话对我们说吗?”
郑舜佳在郑家的一直挺受宠的,郑家人的感情也比较好,所以看着聂昭这么淡然的出来,连一句抱歉都没有,有些年轻人自然是感觉聂昭伤了郑家的面子。
“我害了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她对我们一家人不断的迫害,绑架我的女儿,威胁的妻子,还想杀人,你们是失忆了,需要再进去看看案件的证词吗?”聂昭看着阻拦自己的几个年轻人不悦的说道。
“你……你们……我表姐都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道德的话,如果不是爱你,她会走到这一步吗?你对得起她吗?再说她不是没有伤害任何人吗?你凭什么这样说她,原本我们还以为你会是我们的姐夫,我们还挺崇拜你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冷血心肠,简直跟你那个乡下妻子一路货色!”
“聂昭,你如果不跟我们郑家道歉,不在我姐的葬礼上有所表示,我们郑家绝对不会罢休的。”
聂昭看着这些激动的年轻人,冷笑道:“我不控告她,已经算是对她死有所表示了,你们再对我说这话的时候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们有资格代表郑家说这样的话吗?或者你们以为我会怕?”
聂昭摇摇头,看着被自己噎住的人自觉的可笑,“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你!聂昭,你太自以为是,现在聂家不行了,你以为你……”
“够了!你们在做什么!”突然郑昱竣的声音从警察局门口传来,他也是刚刚出来,正一脸疲倦,见到这群人围着聂昭再闹,心情糟透了。
“大哥,他害了舜佳姐一辈子啊,他……”
“闭嘴,都给我让开。”郑昱竣冷冷声道。
聂昭回头看了郑昱竣一眼。
郑昱竣脸色难看道皱眉道:“聂昭,以后我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也不需要有任何往来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哪怕利益上的合作都不需要了,算是完全断交,严重点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也不会互相对付。
这是郑昱竣为了郑家能做的最合理的决定。
毕竟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一切跟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关系。不能报仇,但是妹妹的确是因为聂家一家而死,他们也无法再面对聂昭一家了。
聂昭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他从未在乎过跟这家人的交情,从最初郑舜佳伤害陶榕开始,聂昭就不待见聂家了。
闹僵了刚好。
而且,他们也要离开东市了。也不怕郑家人心血来潮,突然给他们找麻烦。
聂昭回到了大院。
现在的军属大院已经完全改变了安保措施了。
毕竟上次被人持枪闯入,简直就是侮辱了这个地方,打了军方的脸,必须更新这里的防御力。
所以现在这里算是东市里面相当安全的生活区域了。
聂昭回去后就看到陶榕和筱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起看书,顿时感觉所有的不舒服都退去了。
陶榕没有询问后续事宜,聂昭也没有再说。
不过陶榕倒是跟聂昭商量了一下婚礼要不要推迟的事情。
刚刚发生这种事情,真的有点晦气,而且王伯和兰姨都还没有出院,比较麻烦。
聂昭微微皱眉道:“我不想推迟。”
“聂昭,不是我不愿意,我知道你对这个有点执念,但是你不觉得时机真的不好吗?”陶榕顾虑道。
听着父母在聊重要的事情,筱筱立马放下书本道:“我……我……”
吸引到了爸妈的注意力,筱筱立马站起来仰首挺胸的说道:“还有一个星期,婆婆和伯伯都说了,他们能来参加,就是没法帮忙而已。我不要推迟,我要看你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