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苏擎预估的第三日,林静静和林安安姐妹俩就提出要回济州。
刚开始,林潇月还不太信,再三问她二人是否想好。
林静静道:“当初本来就说好了只是来陪大姐姐一段日子的,如今我们待也待了,玩也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想来是自己对林静静的言语威胁和七爷对林安安的手段起了作用。
这俩人会主动离开,林潇月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嘴上还是挺愧疚:“我怀了身子不方便,否则该带你们出去四处转转的。”
林静静表示十分理解,“大姐姐这样,还是不要过分劳累的好,否则出了什么事儿,姐夫该怨我们不懂得照顾你了。”
林潇月淡淡笑着,没接腔。
林静静又说:“我昨儿个带着安安去银楼订制了三支簪子,掌柜的说再过几日就能好,到时候我一支,安安一支,剩下的一支给大姐姐,就当是临走前,妹妹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望姐姐能笑纳。”
林潇月没多想,“静姐儿有心了。”
——
林潇月她们取簪子的这天傍晚,温婉刚好下学从鸿文馆回来。
她坐在车厢内,无意中看到林潇月和两个小姐妹朝着银楼方向走,突然之间有股不好的预感涌出来。
原本跟苏家的关系闹成这样,温婉为了不给宋巍添麻烦,已经决定今后再不跟林潇月往来,可这次的预感恰恰跟自己有关,她不管不行。
温婉当即吩咐林伯停车,又让宋元宝坐着别动,她去去就来。
下车之后,温婉顺着林潇月她们的方向走,没有直接冲上去打招呼,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簪子是林静静的主意订制,进了银楼,她第一时间去找掌柜的。
林安安和林潇月站在柜台边等。
“大姐姐,你先坐,想来我姐还有一会儿呢!”林安安搬来凳子。
走了这么久,林潇月的确是有些累,没多言,小心地坐了下去。
温婉到银楼前便止了步,脑海里浮现先前在马车上预感到的那一幕——
林潇月似乎是被人给算计了,弄了件有毒的首饰戴在头上。
因着毒是慢性的,一直没人发觉。
后来温婉带着进宝上街,碰巧遇上林潇月,她脸色不太对劲,没多会儿便见了红,温婉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第一时间将人送去医馆,结果还是没能保住孩子。
林潇月本人和她家相公都还没说什么,苏相已经咬定是宋巍指使温婉害死了他尚未出世的小侄儿,一纸诉状告到顺天府衙,不把宋巍弄进大牢不罢休。
一想到因为一支小小的簪子引发后面那么一连串的事儿,温婉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同时也暗暗心惊,林潇月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能对孕妇下此毒手,其心思可谓歹毒至极。
——
三支簪子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只不过为了区分,林静静让匠人在簪子尾部刻了三个不同的字:静、安、月。
拿到手以后,林静静第一时间回到大堂。
林潇月和林安安还在等。
见到她,林安安忙问:“怎么样,做好了没有?”
林静静扬了扬手中的三个小锦盒,“已经做好了。”
话完,分别递了一个给林安安和林潇月,自己留了一个,又说:“为了区分,簪子上面刻了咱们三姐妹的名字。”
林潇月打开自己的看了眼,簪子的样式的确很别致,第一眼瞧着就觉得喜欢。
林静静望过来,笑道:“大姐姐,要不我帮你簪上吧?”
林潇月本想说等回去自己簪,林静静已经先一步开口,“你看我和安安都簪上了,挺好看的。”
一面说,一面打开林潇月的盒子,拿出簪子亲手替她簪进发间。
女儿家都爱首饰,林潇月也不例外,簪上以后,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林静静马上递了面铜镜过来,“喏,你自己瞅瞅,是不是很漂亮?”
林潇月朝着里头看了一眼,心下觉得满意,莞尔一笑,“我挺喜欢的,谢谢。”
林静静弯起唇角,“大姐姐喜欢就好。”
顿了下,看向外头,又说:“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林潇月把铜镜放到柜台上,在林静静的搀扶下站起身,三人跟掌柜的客套一番道别后,朝着银楼门外走。
眼瞅着三人出来,温婉装作路过,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不经意地抬头,刚好和林潇月四目相对。
林潇月见到她,眼底似有犹豫,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倒是温婉笑着打招呼,“这么巧,你也在啊?”
林潇月扯了扯嘴角,“我陪着两个妹妹来银楼取首饰,你呢?”
“我刚巧有时间,过来逛逛。”温婉的反应风轻云淡,瞧不出哪不对劲。
林潇月不疑有他,“那你逛,时辰不早,我们得回去了。”
温婉和她对视片刻,将目光移到她头上,又看看旁边的林静静和林安安,发现这三人每人头上都簪着一模一样的新赤金簪子,款式十分别致。
温婉面露好奇,“你们这个簪子是特别定制的吧?我能看看吗?”
哪怕做不成朋友,林潇月也没那么小气,直接伸手从头上把簪子拿下来,递给温婉。
温婉借口说怕手心有薄汗玷污到簪子,掏出帕子来盖在掌心,然后接过簪子仔细端详,没多会儿,在簪子顶端纹路繁复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她伸手按了按。
一旁林静静脸色大变,忙从她手中把簪子夺过去,“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看就看呗,乱碰什么?”
温婉挑眉,抬眸看向林静静。
分明是温温软软的眼神,却隐约有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林静静被她盯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