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傅子川回过头,就见一抹红影沿着湖岸缓缓而来,金花彩枝步摇微微晃动。
深冬天寒,大雪染白了高墙瓦砾,到处一片苍茫凛冽,她成了点缀其间的唯一一抹色彩,艳似烈火,眉心是朱砂描出来的芙蓉花钿。
傅子川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晃神间,温婉已经走到水榭里坐下。
她贯是个怕冷的,因此豆蔻把傅子川带过来的同时,还让人添了火盆摆了热茶,水榭四周也挂了几挂竹帘挡风。
之前就已经见过面,温婉也不跟他客套,进去后就直接落座,双手放在火盆上方烤着,悠悠缓缓地开口,“听说世子爷找我有事?”
傅子川嘴角勾起,“那夜一别,郡主可是让我害了好些日子的相思病呢。”
“是吗?”温婉抬头,红唇染笑,“既然如此相思,为何不早早来找我?”
“郡主背后有靠山,哪是我想见就能见得着的?”傅子川似乎有些幽怨不满,“把我截来侯府睡了一夜,隔天天都还没亮全就打包送回去,郡主当真是冷心绝情。”
温婉挑眉,“得不到就说冷心绝情,得到了,你岂不是要骂我是只破鞋?”
“郡主这般天姿国色,就算是只破鞋,也有的是人争抢。”
“包括世子你么?”
“当然。”
温婉笑了笑,“先前丫鬟说,世子今日来找我谈心,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傅子川莞尔,“傅某之心,天地可鉴。”
温婉点点头,自己抬手倒了两杯热茶,递一杯给他,“既然说了要谈心,那世子只管谈,我安静听着便是。”
傅子川接过热茶,目光在温婉葱白细长的手指上流连片刻,“有个问题想请教,郡主选择宣景帝,是为名还是为利?”
温婉呵呵两声,“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两样都要。”
“明白了。”傅子川点点头。
温婉问他,“明白什么了?”
傅子川道:“我只是个亲王世子,不管是名还是利,都无法向楚皇那样满足郡主,想得到你,只能靠一颗丹心。”
……
温婉以为傅子川说着玩的,不想,他隔天又来了长宁侯府,别的什么都不做,就找她聊天。
甚至于,接下来的几天,他一天都没落下,简直把长宁侯府当成了自己家。
长宁侯府本来就没有男主人在家,傅子川这般毫不避讳地来,日子一久,就让街坊四邻瞧见了,有谣言慢慢传开去,说温婉把宣景帝晾在一边另寻了新欢,连宫里都懒得去了,新一任情夫,隔三差五……哦不,每天都会来侯府跟她相会。
赵寻音听得十分生气,让人镇压了几日,可流言这种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不同的人嘴里就有不同的版本,哪里是能镇压得住的,她只好找上温婉,跟温婉说如果可以,别让傅子川再来侯府了。
温婉就笑,“娘,他说愿意八抬大轿娶了我当世子妃。”
赵寻音暗暗无语,“这你也信?”
“信啊!”温婉说:“我不仅信,我还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