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冬说说是让梅子慢慢考虑、不着急,心里哪会真不着急。
眼瞅着十一即将到来,他也将回清市吃小妹的另一场喜酒,这几天略感烦躁,本来以为笃定能带女朋友回家亮相的。
怎么说也是亲兄妹,做妹妹的能不惦记兄长的终身大事么。回清市前,禾薇特地给兄长打电话,并说:“哥,要不我帮你找梅子说说?”
“不用。你别掺合这个事,就算我俩最后没成,你和她也依然是朋友。你要掺合进来,将来就不好说了。”
挂了电话,禾曦冬挖空心思地想啊——男追女、没到手,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女生不喜欢男生?未必!那丫头压根没开窍呢,所以才要加紧把人追到怀里来啊,不然等以后她开窍了,一不留神和别个男人好上了,不得心痛死。
也正因为没开窍,所以他再多的暗示都白搭。
可开诚布公直接明说吧,又怕把她吓着。瞧!生态农庄那次挑明后,她更像只鸵鸟了。躲他躲得那叫一个勤快。
这样下去可不行!
禾曦冬摩挲着下巴尖,思来想去地琢磨点子——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把那丫头从宿舍里约出来。
禾曦冬在这儿犯愁,贺颂北那厢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心上人拒绝了他。厚着脸皮求原因,回复说:“如果只是谈谈恋爱调**,请找别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可若是真心想娶我,咱俩不合适!你家是搞政治的,我家就一暴发户,门不当户不对。”
这特么什么理由啊。贺颂北暴走了。真要说家世的话,他自忖还配不上她呢。他博士生毕业参加国考,去年十月份才正式上班。除却平时的花销,兜里的工资还没攒到过五位数。
反观她,大学没毕业就接手了周氏集团,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全能ceo。周氏涉猎的产业,她了若指掌;周氏尚未涉足、但在不久的将来没准会进军的产业,同样熟稔。
要是在意这些,他就不向她表白了。前阵子研究生同学聚会,班上一名忘得叫不出名字的愤青同学,跟他吐槽说“娶白富美的几乎没有一个是不奔着吃软饭去的”。去他老母的!他贺颂北就不是!
同病相怜的俩失意男人……好吧,一个失意、一个纠结的俩男人,在华大校门口撞上了。
禾曦冬正琢磨着找什么理由把丫头约出来好,贺颂北则是来找双胞胎兄长讨主意的。忘了说,贺凌西挂着博士的头衔,被聘到华大工程学院当教授,如今也是吃国家米饭的一员了。
两人碰头后,各自唏嘘女人难追。
一个说:“冬子,你这还不好办啊!挑明后不是没拒绝么,趁热打铁赶紧上啊!”
一个说:“你这也好办啊。她说的那两点,没看出哪里不喜欢你啊。你看第一点:只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是耍流氓,你以结婚为目的不就行了?第二点:门不当户不对,这一般是搁在双方家庭不同意的基础上,你想办法搞定两家长辈,从长辈处着手,不怕她不跟你好啊。”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宽慰起别人很简单,可同样简单的问题,落到自己头上,咋就理不清头绪了捏?
兴奋地互击一掌,甚至还忘形地喊了声口号:“加油!”——这都学生时代篮球打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啊。
贺凌西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从校园里晃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好想扶额离去。两个深陷恋爱泥坑的大老爷们,幼稚得像个初中生,真不想承认认识他们。
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正牌的大学叫兽,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能碰撞出点火花来的。别误会,这里的火花特指思想滴火花!乃们有几个思想不纯洁的想污了?
三枚感情生活尚未着落抑或是尚未彻底着落的单身汉,在九月底的周末午后,并肩挨坐在华大附近的咖啡厅里,人手一杯浓香的黑咖啡,叽里呱啦唠开了。
好吧,唠的其实就禾曦冬和贺颂北俩。
做为被拉来当军师的贺凌西,夹在中间,听两个怨夫级的男人聊男男女女那点事儿,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那边耳朵进、这边耳朵出……听到后面,都犯困了。
禾曦冬和贺颂北聊得正投机,听到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道听着有点耳熟的清脆女声,扭过头去看,哟!和小妹一个宿舍的,自然也和丫头一个宿舍。
“那个不会就是你表白对象吧?”贺颂北不认识,饶富兴味地凑过来问,“你小子眼光不错。”长腿、****,一看就好生养。
禾曦冬伸手拨开他的脑袋:“滚!我对象不是她。”
“那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干啥?不怕你对象吃醋?”
“……”和个向来喜欢脑补的人聊不到一块儿去。
“一个宿舍的吧?”贺凌西抬了抬眸子,慢条斯理地说,“上回陪大哥去宿舍找大嫂,碰到过一次。”
瞧瞧!这就是人才!听得昏昏沉沉,居然还能分辨出禾曦冬喜欢的姑娘,恰和禾薇一个宿舍,而且还是禾薇的伴娘。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也就贺颂北这个大老粗,听半天没听出重点。
直到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啊啊啊!你说了半天,该不会就是大嫂那个伴娘吧?和我小姨子站一块儿的那个?”
“噗——”
心里骂着双胞胎弟弟臭不要脸、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声一口小姨子喊上了的同时,贺凌西一口咖啡喷在迎面走来的关聆身上。
禾曦冬双目圆睁:“噢……”麦雷迪嘎嘎!
贺颂北吹了声口哨:“小三子,你闯祸了!”
贺凌西白了他一眼,语气能不那么幸灾乐祸么!
关聆低头瞅瞅被咖啡渍喷的没法看的波西米亚连衣裙,那是她上个礼拜新买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咋地?衰到家了!
贺凌西隔着桌巾,踢了禾曦冬一脚,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同学,真不好意思,害你裙子脏了,要不这样,你让人送条换洗的过来,咖啡厅里有更衣室,你换好之后,我陪你去买条新的。”
禾曦冬立马领会了贺凌西的意思,心里暗暗点了个赞,好主意啊!关聆和丫头一个宿舍,小妹休学后,她们宿舍一共三个人,另外一个叫什么筝的,一天到晚混医学院的解剖室,也就丫头能帮忙跑个腿。人来了他就不信还能被她溜掉。
于是赶紧接腔:“我记得你叫关聆是吧?和薇薇一个宿舍的。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几个说笑话,我这兄弟笑点低(贺凌西在一旁抽嘴,丫的谁笑点低啊!典型的过河拆桥!==),害你衣服脏了。你看你宿舍有谁在,让她辛苦一趟,差不多也到饭点了,干脆一块儿吃饭。薇薇老惦记你们了,多聊些你们的近况,回头好说给她听……”
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关聆,赶鸭子上架似地喊来了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