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咱们到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庄园外,车道两旁的圆灯连成一排直线延伸向庄园深处。庄园的门前徘徊着四个看家的高手,每一个都有着外劲的层次。
叶爽看到这里,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光是看家护院的人都至少有外劲,贴身的保镖怎么也得是内劲高手。
卢老爷子是得罪了哪一位南阳巫蛊师,能够在内劲高手的保护下对他下蛊?
虽然叶爽对巫蛊之术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下蛊之前至少要和被下蛊的人产生接触。
难道卢老爷子自己就没意识到被下蛊这回事儿?
叶爽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谢玉莹停好车,便下车为叶爽开门。
“咦,好俊的一个姑娘,怎么沦落到给人开车门?”
谢玉莹刚打开车门,叶爽迈出了一只脚,从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轻佻刺耳的声音。
“真是暴殄天物。”
路灯下站着一个黄毛小子,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谢玉莹,看叶爽的眼神,也充满了鄙视和轻蔑,像极了城里人俯视乡下人的样子。
从这人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并非武阳市本地人,否则怎么也应该认识谢玉莹。
结果一开口就挑衅到了谢玉莹的头上。
“你特么看什么呢?武阳市这个垃圾地方的土包子,老子和你说话是你这辈子的福分。”黄毛少年很是嚣张地冲叶爽吼道,但似乎还觉得不太出气,又向他们走了过来。
谢玉莹眉头一皱。
“叶公子稍等,我这便去解决他。”
自从谢玉莹知道叶爽帮助碧云谷解决了焚天宗这个大敌后,叶爽在她心中的地位,就一跃千丈,甚至超过了孟冠臣和苏云鹤。
她不能忍受有人在她面前出言侮辱叶爽。
“妈的,这破地方除了女人之外真是一无是处。”
黄毛少年抛掉手里的烟头,目光不停地在谢玉莹的身上游荡,露出淫邪的光芒。
“武阳市就是个垃圾场,跟着废物有什么意思?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京城,那儿才是你这样的女人应该呆的地方。”
“京城?”
叶爽拦住谢玉莹,笑了笑,看着黄毛少年,说道,“你是从京城来的?”
“妈的,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黄毛眉头一皱,脾气顿时上来了,握着拳头,猛地就要往叶爽身上招呼过来。
临得近了,从他身上传来一股酒气。
“宁海,你特么怎么在这里?生日宴就要开始了,还不滚过来!”
黄毛宁海一听到这个声音,气势顿时一落千丈,连脚步都瞬间停了下来。
“叶老大,你怎么来了?”
宁海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谄媚地跑到说话那人的身边,恭维着说道。
“我特么再不来,你又要惹出什么事?我警告你,今天是卢老爷子的寿宴,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老大”望了一眼叶爽和谢玉莹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同样充满了不屑。
宁海厌恶道:“这不是在武阳市呆得太没意思了吗,要不是为了卢老的生日,我哪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今天过后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你给我老实点。”
“叶老大”说完,便直接走开了。
宁海恶狠狠地盯了叶爽和谢玉莹一眼,转身立刻跟了上去。
“叶公子,要不要……”
谢玉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叶爽打断了。
“今天是生日宴,不适合见血。我是客人,没理由让主人难堪。”叶爽摆了摆手,说道。
谢玉莹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提这件事情。
孟冠臣没一会儿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已经见过了卢老先生,现在是出来迎接叶爽。
“叶公子来得正好,请快随我来吧。”
“怎么?卢老先生出了意外?”
叶爽见他神色焦急,于是问道。
“方才不知道为何,卢老先生突然昏迷了过去。”孟冠臣叹气道,“卢老先生的身体本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我担心他这次……”
“昏迷?”
叶爽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卢老爷子已经是中蛊之人,早不昏迷,晚不昏迷,偏偏这个时候昏迷,不用想也知道,这只有一种可能。
“蛊毒发作了。”
“先带我去看看他吧。”
叶爽沉声说道,却也不急。
孟冠臣点了点头,三人立刻就绕过停车库,走入一条通道内,直接前往了庄园后院。
……
卢天恩只觉脑海中的思绪好似潮汐一般在慢慢的退去,他竭尽全力,想要挽回这些消退的思绪,但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要死了吗?”
卢天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耳边开始传来一个个急切而伤心的声音。
声音中有他的儿女,也有他的孙儿,还有他最宠爱的孙女。
他们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哪怕卢天恩不刻意的去听,也能够明白她们声音中所传达的意思。
“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呀。”
卢天恩孤独的坐在记忆铺成的沙滩上,潮水升起后又迅速地退了下去,细碎的沙子被一点点的拖入海中,就像他现在正逐渐模糊的记忆。
卢天恩毫不怀疑,当他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便是自己死亡的时刻。
“叶公子,您快看看卢老先生吧。”
这时,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卢天恩听到了孟冠臣的声音。
“叶公子?是冠臣找来的那位高人吗?”
卢天恩摇了摇头,却是涌起一阵绝望。
曾经他见过无数的高人,但对自己身上的疾病却是没有任何帮助。
武阳市终究只是一个小地方,就算有高人,难道又能比的上京城的那些高人吗。
最终,卢天恩还是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结果。
“叶公子,我的父亲还有救吗?”
卢天恩认得这是他大儿子的声音。
“叶……叶公子……我爷爷他还能救吗?”
这是卢天香的声音,真是改不了哭哭啼啼的性子。
卢天恩笑着笑着,眼睛落下两行泪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得救了,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