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下第一书院的实力!不仅仅自己拥有强大无比的能耐,更是可以将这种能耐迅速的教授给學生!很显然,对于一所书院来说,个人的实力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能够以最简明扼要的方式,将自己學到的知识传承给士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林封谨才发觉,若轮个人的实力和學识的渊博,天常书院的申家兄弟未必就比王询之差了,但是比起授业的方式和能耐,却是连王询之的一半都赶不上啊!更值得一提的是,王询之这一个月里面,每天给林封谨授课的时间甚至连盏茶功夫都不到,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指着摹本对林封谨说:
“抄。”
然后就在林封谨交作业的时候说一句“好”,表示收到了。
也就是说,王询之做这些事情也根本没有耗费什么力气一
当然,这一个月的突击培训,目的还是主要让林封谨改善一下他那一笔字,免得成为书院当中的笑柄,同时让林封谨步入正轨。
从现在起,林封谨作为只有童生文化程度的低學历人士,就得去上大课,和几百人混合在一起听讲,这些太基础的东西,乃是杀鸡焉用牛刀,无需王询之,阳明先生这种博士生导师,甚至博士后导师出马的------这些简单的东西,自然会有精研这些东西的老儒来进行教授,讲的都是千锤百炼过的精华。
上完大课以后,林封谨下午就完成课业v-----入门弟子的特权就显示出来了,这时候他就还有很多选择,比如王询之,阳明先生此时也可能会开讲,林封谨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听。甚至九渊先生开讲他一样也可以去,毕竟陆九渊那一句“唯一的记名弟子”确实是很有分量,忍不住会令人浮想蹁跹。
除此之外·虽然按照常规,入门弟子是没有发问权的,只有入室弟子每天可以发问一次,登堂弟子可以闻三次·但是所有人估计心里面都明白,依照林封谨之前的受重视程度,还有他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拜师礼,是绝对不可能用入门弟子的眼光去看待他的,相信林封谨若是提问的话,无论阳明先生还是九渊先生都给出很详细的解答。
事实上王成武就在和一干朋友喝花酒的时候很直接的说,有很多东西虽然不方便说·但是如果不是书院规定一来最多只能招收普通弟子,林封谨肯定是衣钵弟子,事实上他也是被当成是衣钵弟子来培养
当然·最近一个月,因为受到了林封谨的拜师仪式的影响,但凡有些家底的最近要拜师的學生也都开始走起了“高大上”的路线,最直观的反馈就在于东林书院附近这一块儿的商税比上个月上升了八成,尤其是奢侈品消费,与往年同期相比翻了近五倍。
除此以外邺都最大的赌马场当中,也爆出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冷门。
一匹名不见经传的赛马,第一次出场便拿到了大满贯,惊人无比的大满贯!!在一千步赛场·三千步赛场,一万步赛场,障碍赛·跳远赛上全部拿到了第一!
更重要的是,有人在这匹马儿上下了重注!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天的比赛都是在严格监督下进行的·甚至请来的是吞蛇军当中的精锐来进行裁判,可以保持绝对的公平公正。
因为下重注的人,是太子殿下。
这一场豪赌,太子殿下凭借着一赔三十七的恐怖概率,成功的狂掠一百八十四万两白银,这几乎是邺都赛马场小半年的纯利润。
但是愿赌服输,这匹马儿连赢五场·并且是连争议性的判罚也没有,而太子两个字则是杜绝了旁人想要赖账的可能。
最后还是有精明的人发觉·太子拿出来的那匹马儿是被刻意染过了毛色的,所以看起来是一匹杂色马,而这匹马的四蹄周围,则是有剃过毛发的痕迹。
但是赛马场上面除了禁止用妖怪来参加之外,还真的没有关于不能染色和剃毛的相应制度,既然没有,太子的收入就无可指摘。
然后就传出了一个消息,太子殿下的这一匹赛马,乃是具备了天马血脉的神骏,这一次只是兴之所至,所以也只会出场这一次。这个消息显然是说来给赛马集团安心的,事实上他们终于也出了一口长气。
不过循着这个消息,不难就有人顺藤摸瓜的打听到,太子殿下的这一匹赛马并非独一无二,与之能够并驾齐驱的还有三头,虽然其中有一头已经被某个禽兽非常令人发指的斩掉脑袋死捧但是,剩余下来的两头还活着,一头乌云覆雪目前在大名的九渊先生的马厩当中,另外一头则是在刁侯爷的侯府里面。
这两匹雄马的身价,立即从之前林封谨评估的十几万两银子上涨到几十万两银子。
在被斩钉截铁的告之不会出售,也不会去参赛之后,其余的人便开始打起来了配种名马的主意,马和猪牛不一样,后者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发情配种,但是马儿发情多是在三月到七月之间,持续时间一个月。
此时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这世界上还有一件事叫做预约。最后定下来的价格是三千两银子配一次种,一万两银子可以保证签来的母畜揣上崽子。
所以,陆府和刁府两家这个月收的配种订金都达到了意外的三万两银子,等到来年三到七月的时候,至少这匹马的配种收入可以达到非常可观的六万两银子左右。并且这笔钱估计只要马儿不死,那么就可以一直收下去。
这时候,九渊先生才明白了林封谨这一份拜师礼的真正价值,当然,也有很多人明白了为什么林封谨霸占了十全楼,但刁侯府却是连声也不吭的原因。
不过随着人们对林封谨了解得更深更多,林封谨反而变得更加低调了起来,穿着最简单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麻布长袍,每日里面谨言慎行的,在各种流言层出,喜新厌旧的东林书院圈子里面,他曾经掀起的波澜,很快就被更多更新鲜的事情掩盖了下去。
而这也是林封谨乐于看到的,因为他相信,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在课业之外大出风头的學生,静下心来做學问,那是每个老师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學生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没有之一。
这一天,林封谨上完了论语课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一张便签,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
“午后小憩,置云雾茶一盏,望君前来一晤,敏。”
“这女人可是个大麻烦”林封谨喃喃的低声道,貌似他是在自言自语,抑或是在告诫自身。
不过林封谨犹豫过后,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以一种很碍眼的方式站在了过道当中,人流潮水一般的从他身边流过,就仿佛是被礁石划分成两半的激流,不时传来了抱怨的嘟囔声,林封谨却是一直都安静的站在了原地,然后对着一个正在惶恐试图绕道的女孩子笑了笑道:
“苏师妹?”
这个女孩子一下子抬起了头,有些慌乱,有些愕然,脸颊上还有些晕红,正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孩子遇到男子的正常反应,她忍不住抬眼看了林封谨一眼,然后怯生生的道:
“林师兄吗,有什么事情?”
林封谨微笑道:
“我听说你也是雎鸠社的?”
苏师妹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苻敏儿?”
苏师妹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很是有些不乐意的道:
“应该是在虎鹊楼那边吧。倘若没事的话,他们都会在那边举办诗会,或者说是研究下一期集子的内容。”
林封谨点点头道:
“多谢了。”
虎鹊楼这边既没有老虎,也没有喜鹊,这名字的来历很奇特,是因为当时出钱修筑这座楼舍的人属虎,而落成的时间恰好是在鹊桥相会的那个日子,所以因此而得名。
这里周围广植着桂花,在八月已经威力渐渐消减的暑气里面,桂花的清香一点点的溢了出来,令人心旷神怡,加上不远处就是孟子像的缘故,所以这里的人气也是很旺盛的。
虎鹊楼整整修了四层,在木结构的当时,这已经算得上是高层建筑了,一二三层当中都有很多的士子,有的在大声念书,有的在两相说笑着。不过林封谨走到了第四层的时候,却被书院当中的一名仆役拦了下来,彬彬有礼的道:
“这位士子,虎鹊楼的第四层是被本院的书社临时租用了,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知道,我不是来登高看风景的,而是来找人。”
“你找的人是?”仆役追问道。
“苻敏儿。”林封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