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莹看完病,福伯给了她药让她早晚都抹,过两天就能恢复,因为天色晚她便回去了。不然指不定还想去她家里坐坐,自来熟的热情让人承受不住。
凤庄衣铺被人封了的事情传遍上全镇,更别说是村子。
有人担心有人幸灾乐祸,回来路上一看到她就各种探听,陈春花一笑而过,对这种含针带刺的话早已百毒不侵。
陈家老屋。
姜氏最先收到消息,凤庄衣铺被封了不就等于春花那死丫头没活干了,以后她们一家不得喝西北风去。
“段氏,你听说没有,凤庄衣铺被封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也得找个人一起分享分享,若是以前段氏也会插上两句话,可如今她是啥都不想说。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是不想再干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点活多挣点给娃多买点吃的。自打发生了陈老三那事后段氏对啥事都看淡了,眼里只想挣钱挣钱,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些。
隔壁村有人雇人撬芡实,一大袋撬开五百文,段氏托人去拿点过来做做。这个天气这种东西最好卖但过程比较难弄,就说她从一大早弄到现在弄没一盆,手翘得都起皮流血了。
本来还不准人带回来的,怕被人给偷了些;好在那人跟段氏熟悉来着,这才弄了一大袋过来,一大袋怎么也得弄上个十来天,每天做好多少就拿去还。
若是缺斤少两太厉害,以后就不让你做了,段氏还真的不敢去打这个念头;免得为了点吃的害得挣钱的机会都没有,那才吃亏。
现在这个季节当时,怎么也得做上好一阵,最起码也能挣个几两。
当然段氏也怕姜氏惦记着,每晚做完就搬回屋子藏着,姜氏是想下手都没机会。
自打有了事情做后感觉日子也好打发,在家能看着孩子还能挣钱感觉自己还是有用处的。陈老头有时忙完农活回来,也帮着段氏一起撬着,陈如花和陈三宝在家也帮忙干活着,至于蒋氏就呆在一旁躺着,日子倒也和谐。
段氏埋头翘着芡实,没空去搭理姜氏,“哦。”
反应淡淡,不怎么想要跟她谈话的意思。凤庄衣铺那么火爆,春花丫头主意多得是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被人封了,所以段氏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她们二房过来看公爹公婆拿吃的过来也多拿了些,让她俩孩子过个嘴瘾,她心里蛮感激的。
这人一到难处才知冷知热,如今她是希望二房家发展得更好才是。这人想要日子过得好点就得靠自己,她是不想再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见段氏不怎么想要聊天,姜氏瘪瘪嘴不太乐意,她说;“段氏,我说你撬这么一大袋才那么点钱,何必呢!平时省点吃食不是更好。”
这玩意看着就难弄,看她的手都脱皮成这样了,反正要让她做她还不如省吃来着,她不差那么点银子。
姜氏看不起这活计,段氏任她说个够,“我觉着挺好的。”
刚开始确实有些难弄,不过慢慢掌握技巧也就容易多了。而且这活计还能坐着干容易多了,要是一个月勤快点,全家人一起做还能挣个一二两,她觉着已经很满足了。
姜氏看段氏没有想聊的意思顿觉无趣地回屋去,当晚陈老大就回来了。
她让他去老屋说分家的事情,如今凤庄衣铺都倒闭了陈春花没活干指不定到时生活下去要搬回来,还有陈老三那混账也是个定时炸弹,这时早点分家才是对她们最有利的。
她算过了,房子已经明确分好了,到时按人丁分的水田至少也得好几亩,到时干不来就雇别人去做,还有家里的牲畜怎么也是她们分大头。
到时她们分了家就在新灶房做饭,以后想吃什么不用再藏藏掖掖不怕被人惦记着,反正老陈家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她们得另立门户才是,免得被拖后腿吃亏。
“你没看刚才吃饭的时候,爹娘的脸色,我这时候去不是讨打讨骂吗?”陈老大还是不敢,之前老二能分出去是因为娘是想把夏花给埋了不得已才这样,而且是他们提出来的都分不到什么。
爹娘在世就提分家,尤其是在她娘还病着的情况,到时只怕村里人都不知道怎么埋汰他们,他好歹也是个秀才也是要脸做人的。
“媳妇,这事暂时缓缓吧。”虽然她娘是病了,但他爹还在,这个家还是他们说了算。
姜氏一看他那怂样心里就来气,“你之前就说缓一缓,这都几天了还说缓一缓。你知不知道凤庄衣铺被封了二房家没活干了,要是日子过不下去没准她们就要搬回来,到时没准家里的东西又得另外分。
如今家里这情况没准爹娘一口就答应了,到时对咱们可没有好处;还有老三那玩意是被赶出了,可谁知道哪天他又不会在外面捅了篓子被人找上门来,到时没准连着咱们也得更着受拖累。
你就是哪哪都爱面子,你不为自己想总得为咱们两个儿子想想吧,年纪都不小了要是别人有银子早就娶妻生子了。难不成你还要拿挣来的银子养全家呀。”
见陈老大这般没男人样,瞻头顾尾一点魄力都没有姜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以前眼瞎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不中用的男人。
如今家里就他一个人上缴生活费,至于二房那养老费也不知给不给得起,这样一来岂不是她们大房家养着这么多张嘴,吃亏死了。
“你到底要脸还是要咱们家生活得更好,你给我想想,你要是今晚不去说我跟你没完。”姜氏撂下狠话,今天一定要把这事给敲定了,多一天变故就多,免得夜长梦多。
最后没办法,陈老大被逼了过去,姜氏带着儿女也一起去了堂屋,这还没说事呢她们就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作甚!!!”见着形势,陈老头眉头皱得更深,这一个两个想干嘛。
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