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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不贵难得之货

能卖给陈丰一个人情的机会,不要说是一个厨子了,就算是陈丰想要南诏王后宫中的妃子给他做厨子,南诏王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妃子学一手好厨艺,让陈丰满意。

拱手道谢,两人好像有了什么不太一样的交流。

南诏王看着陈丰的眼神之中开始有了些许的探究。

方才看似是南诏王将御厨送给了陈丰,是南诏王在向陈丰示好。

但陈丰这人,不熟的人,他如何会开口讨要东西,所以陈丰也是在向南诏王示好。

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南诏王心中有了疑惑,他以为良毕的身后有大唐那位的相助,陈丰此来,定然是选择一位王子帮忙的,而看他近日来的表现,他选中的那人,自然是格日勒。

可今日一看,却好像并非是如此,难道陈丰选中了司戈?又或者是他猜错了,陈丰根本就没有打算掺和进来?不然他言辞之中,对自己的恭维,又是为何?若他选中了一位王子,直接明争暗夺便是,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绽来。

南诏王百转千回的心思,陈丰当然不知道。他确实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一个南诏的厨子带回去。

南诏的甜点很是出名,素善和然然都喜欢这甜味的东西,他虽然可以学,但是他学会了,再教给府中的厨子,难免就变了味道,不大正宗了。这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将难找的厨子带回去了。

南诏王哪里知道,引起他一系列的猜测的行为,其实完全是因为陈丰对自家娘子和妹妹的宠爱。

“王上可不能厚此薄彼。”眼见着南诏王已经应下了陈丰的要求,高冉也起身提了杯酒。

纵是南诏王见多了世面,却也没有想到,这两位争相和他要一个厨子,这有什么了不得的说法吗?

但到底见得多了,微微一瞬的怔愣之后,又是应对自如。他南诏不至于连一两个厨子都舍不得送人。

道谢之后,落座,高冉到是一派自然,只是南诏的君臣心中开始有了猜测。莫不是大唐并没有他们了解的那般好,连一个会做珍馐美味的厨子都没有。

到底是上国,陈丰心中最大的感触就是,大唐越来越强横,现在他在南诏的朝堂上,竟然都没有人为难他们了。

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在大唐不够强盛的年月里,出使其他国家的使臣,可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少的为难。

这也是国势强横的最直观的表现了,对此,陈丰很满意。他认为,这宴会吗,就是听听歌,看看舞蹈,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

当然,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若是没有人时不时的和他搭上一两句话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他的心里会更加舒坦。

不过,世事哪有完美的。

陈丰桌上的饭菜下了一小半的时候,事情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一点让陈丰有点厌恶。

“听闻大唐地大物博,不知可有什么稀罕物件儿?”

陈丰听着这个声音就觉得厌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摆明了瞧不上他,他竟然还一直上赶着往上凑。

“三王子所说的稀罕物,指的是什么?”陈丰问道。

“就是些稀奇古怪的珍贵物件吧,怎么,大唐没有吗?”良毕的声音里满是挑衅。

南诏王怒视良毕,但席上的臣子们却跟着转向了陈丰,似也在期待着陈丰的答案。

之间陈丰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稀罕物件儿,这好像还真是没有,但凡所见,均是寻常。”陈丰这话的意思,本是说他眼里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旁人眼里再珍贵,到了他这里,也就是寻常了。

“哦?”但良毕却并不朝着这个方向思索,“莫不是以护国公的权势,已经没有什么珍奇能够入眼了?”

这是在刻意混淆是非了,但是陈丰又如何会怕他。

“并非如此,而是大唐确实没有什么珍奇。”陈丰认真的说,还点了点头,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

宴厅内的众人都忍不住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陈丰,往常使臣们谁不是将自家夸得天花乱坠,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这般说自己的国家的,没有珍奇,是说他们穷吗?寻常百姓家里得了个稀罕物件儿,还拿出来左邻右舍的显摆呢,怎么陈丰反倒帮着大唐小家子气起来了?

“诸位或许有所不知。”见众人明摆着不相信的眼神,陈丰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朝古训有云,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故此。”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这句才是重点。

良毕面上像开了花一样,五颜六色。哪里想着为难旁人,却最后,让陈丰秀了一波优越感,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恶心吧。

“不愧是大唐。”格日勒恭维了一句。

陈丰朝着格日勒勾了下唇角,他还以为这位的心情,一整个晚宴都缓解不过来呢,现在看来,他倒是小瞧了格日勒了。

“父王,早前便听说,大唐人喜爱风花雪月,我府上恰好有一舞姬,最善剑舞,先前儿臣便命她好生排练,正待今日派上用场呢。”这人脸皮厚倒是有好处,变化的也快,方才还满脸郁结,转眼就恢复如常了。

陈丰看得到是觉得这人,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若非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陈丰未必就不会选中他。

如今嘛,这剑舞的人,应该是有问题了。

南诏王显然也看出来这舞姬有问题了,有心想要拒绝。

陈丰却点了点头,“见多了这娉婷袅娜,倒也想瞧瞧这英气十足的味道了。”

他这般一开口,南诏王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有了法子,心下虽然为难,但表面上却只能点头,“如此,便让你府上那舞姬,准备一番吧。”

“是。”良毕恭敬俯首,朝着跪坐在他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下去安排了。

南诏王心中想的也简单,剑舞,无非就是在剑上做文章,这舞姬,若是舞剑,便由宫中准备一把钝剑,无法取人性命的剑,自然不可能开锋,让那舞姬拿一把不开锋的钝剑,到是也无妨,且宫中守卫森严,席上还有不少武艺高强的武将。

如此想来,心中也安定下来,应当不会出什么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