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药粉来的速度太快,夏倾歌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
只见她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一双手紧扒着桌子,仿佛虽是都可能会倒下去一样。
“夏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嘲讽的话,伴着清浅的笑声,在房内回荡。
白色药粉很快就消散了。
只见之前那娇俏的身影,一点点的出现在夏倾歌面前,这女人的脸,和青莲夫人身边的翠蝶一模一样。
可夏倾歌知道,她不是翠蝶。
身形不一样,说话方式不一样,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一样,连带着举止气度,也不一样……
微微勾唇看,夏倾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冷笑。
她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是不是不过如此,又有什么要紧的,至少我的脸还不错,出门见人光明正大。反倒是有些人,许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所以才要将别人的脸,贴在自己脸上,以此
遮丑,你说……我说的对吗?”
“呵……”
听着夏倾歌的话,那女人不由冷笑。
随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来,扔到地上,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
“大小姐好利的一张嘴。”
“比不得你的刀子利。”
别人的人皮面具,徒有人皮之名,可这女人的人皮面具,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皮。
那脸皮很薄,且不带漏洞伤痕,若是细看,还能看到皮肤表面盈盈泛着的红晕光泽……
这人皮,大约是从活生生的人脸上剥下来的。
贴在脸上,比一般的人皮面具要真的多。
要不是夏倾歌几次和青莲夫人交手,翠蝶都在青莲夫人身边,她细致的观察过翠蝶,而且她的鼻子灵敏,也闻过翠蝶身上的香粉味儿,想来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
也就可怜了翠蝶。
枉她跟着青莲夫人,一心为青莲夫人卖命,可到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想来,她就算还没死,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被人剥皮何其痛?
而且她失去的,还是一个女人最在意的脸?
若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如此,她也不会继续承受那份痛,她也更不会痛惜,她忍着撕心裂肺之痛,被人剥下来的最在乎的脸,在被人用过之后,就如此的扔在地上践踏。
何其残忍?
不过,夏倾歌可没工夫为翠蝶默哀。
她更好奇,这人是什么时候,顶替了翠蝶,混到了青莲夫人身边的?
是在煞星一事之前?
毕竟,那之后她就让熬战来盯着青莲夫人了,若是在那之后,她不可能逃得过熬战的眼睛才是。
可若是在那之前,这女人就来了,那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青莲夫人身后这张牌,到底是什么?
夏倾歌心里,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毕竟眼前的两个人,个顶个的丧心病狂。
她得小心着才是。
放在桌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垂了下来,夏倾歌不动声色。
青莲夫人不知夏倾歌的心思,当然,就算知道,她也没工夫去理会。
“凌雪,让她将解药交出来。”
夏倾歌的血债血偿,毒性强烈,她这一夜受尽了苦楚,痛不欲生,饶是凌雪在毒术上也有几分钻研,为她压制了毒性,可到底解不开这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那个人。
可凌雪说了,这揽云阁外有人在暗中守着,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
她们暴露了、甚至死了,都不打紧。
可是若那个人被发现,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夏倾歌的身上,她如何能不急?
凌雪也知青莲夫人的状况,闻言,她快速看向夏倾歌。
“血债血偿的解药呢。”
“想要解药?”
夏倾歌的眸子里隐隐带笑,她的脸上,除了你一丝苍白之外,一点不见受制于人的慌乱神色。
看向青莲夫人和凌雪,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求?”
呢喃着这个字,凌雪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她宛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夏倾歌,你怕是弄错了吧,现在不是我们求着你,而是你不得不听我们的。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最好识相点。”
听着凌雪嚣张的警告,夏倾歌微微挑眉。
“你确定?”
“少废话,解药呢?”
凌雪的耐性,远没有夏倾歌好,她看不得夏倾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凌厉开口,那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夏倾歌闻言,不由的挑眉。
“我若说血债血偿没有解药,你想如何?”
“夏倾歌,你找死。”
话音落下,凌雪便快速上前,她抽出匕首,直抵上夏倾歌的脖颈。
夏倾歌也不躲,她就定定的坐着。
“我死了,就更没有解药了。”
“你别逼我。”
“其实,我也不想逼你,尤其是不想让你动怒,毕竟,我真的不愿意在侯府的院子里杀人。”
“杀人?夏倾歌,你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话音落下,凌雪抵在夏倾歌脖颈上的匕首,更用力了几分。
她冷哼着,狂傲的开口。
“夏倾歌,你脸都白成这样了,你硬撑着什么?你到现在,不会还不清楚你自己中了什么毒吧?”
“我还真不知道。”
“呵。”
凌雪冷笑,她看向夏倾歌的眼神,也更多了些许轻蔑。
“也对,你一个野丫头,也就靠着点雕虫小技骗人,还能有什么本事?”
“……”“我不妨告诉你,你进屋之前,我便在这屋子里撒了醉心散,在血气的遮掩下,醉心散味道极淡,毒性也不强,可是一旦遇上了百虫噬心粉,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能
让你心胆俱碎。刚刚我出来时,给你撒的,就是百虫噬心粉……你若识相,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如若不然……”
凌雪话语微顿,杀意毕露。
本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住夏倾歌,却不想夏倾歌缓缓笑了出来。
她眸光流彩,低声道。
“凌雪姑娘,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了。你说,这一盏茶的工夫怎么就这么久,我怎么还没死呢?”
听着夏倾歌的话,凌雪不由微愣。而青莲夫人,心底也不禁更多了些许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