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专门做这营生的人,老张把咒语告诉我,没一点心理负担。
可能对他来说,这句咒语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派上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可能下半生都不会用到。
毕竟生活在城市里,谁没事还天天防着被人下蛊?
不过老张也跟我说,教他咒语的老人说,这咒语不是万能的,遇到厉害的养蛊人,咒语根本不会有用,但能提防这类人。
在病房门口等了没多久,李青云回短信,告诉我如何检查是否中蛊。
方法出乎意料的简单,而且几句话就说了好几种,我立马让老张去想办法弄点黄豆和一个刚煮熟的鸡蛋来。
我跟他说是检查蛊毒的,他立马就去了。
虽然我有了判断,不过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当然需要用专业的方法来确认一下才行。
李青云又发短信问我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遇到有人中蛊毒了?
我没直接回答,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心里有数后,给他回了个短信说,等会检查完再详谈,就先收了手机。
本想等老张回来一起去病房,但想到老张说诸民每天清醒的时间不长,担心人别一会又昏迷了,我只得咬咬牙,带上口罩先进病房。
这才没多久的时间,房里那股恶臭味又浓郁起来。
天知道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恶臭味,要不是看到诸民还睁着眼,没准我都以为病床上是块腐坏的臭肉了。
“你是谁?”诸民虚弱问。
“我是张哥的朋友,过来探望下你。”我走到床边说。
“探望?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诸民忽然音调拔高,很愤怒的样子,我脸皮抽了抽,他一张嘴喷出一股更浓郁的恶臭,就特么跟吃了屎的味道似得,我带着口罩都差点被熏晕。
看他情绪激动,不知道以前也对谁都这样,还是被病痛折磨的。
我也不跟他计较,直言跟他说:“你的症状不像是寄生虫感染,或是什么病,恐怕是被人下蛊了,我懂一些这些东西,所以张哥请我来看看。”
老张的老婆虽然不信巫蛊,不过至少听说过,她这远房亲戚诸民,明显连蛊都没听说过,一脸发懵问:“啥下蛊?你说什么呢?”
我看不好解释,就跟他说:“你知道不是病就行了。”
诸民上下打量我一眼,嗤笑问:“你的话比三甲级医院的专家还靠谱?”
我严肃说:“信不信由你,不过你现在什么状态,你自己心里也大概有数吧?不是我吓你,如果你身上的问题一个月内解决不了,一个月后必然肠穿肚烂,内脏全部被虫子吃光,而且在此期间,你哪怕能感觉到被虫子啃噬内脏,也不会死去。”
这话是李青云告诉我的,我只是依葫芦画瓢,故意拿来吓人的。
果然,听到这么可怕的说法,诸民闭上嘴,脸色微微发白,不敢出声了,我又补充说:“是不是中蛊,我只需要做个简单的检查就清楚了。”
“怎……怎么检查?”诸民畏惧问。
我没回答,直接上去翻开他眼皮看,李青云跟我说过,中蛊毒的人,虽然看着可怕,但除非养蛊人亲自给人施法下蛊,否则已经中蛊的人,身上的蛊毒并不会传染,所以说碰到也不需要担心。
诸民被我吓到,很配合的不敢乱动,翻开他眼皮看了眼,我扬扬眉,发现了第一个疑点。
诸民眼皮子底下,有好几个小黑点。
“你没什么眼病吧?”
我问了句,诸民立马摇头说没有,他眼睛一直很好。
李青云跟我说,中蛊毒的人,眼皮下面会有黑点,或是一些线装物之类不正常的东西,这是比较容易辨别出来的一点。
确认一处疑点后,我解开诸民腹部一些纱布,观察了下他的肚子。
诸民是仰躺着的,但肚子依然微微隆起,看着圆鼓鼓的,如同孕肚一样。
既然不被下蛊就不会感染蛊毒,我胆子就大了起来,伸手按了按他的肚子,硬鼓鼓的,显得很不正常,诸民浑身上下,几乎都被虫子啃过,唯独腹部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我按了几下,扭头问他有没有感觉。
诸民摇头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心想诸民看着不算是胖,就算有啤酒肚的人,正常平躺着的时候,肚子也会下去,这样的姿势肚子都鼓成这样,而且还硬邦邦的,给我的感觉里面不是有很多胀气,就是有别的什么东西。
“肚子拍片检查了吗?里面能不能看出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诸民继续摇头,跟着他奇怪问我,这算什么检查?跟医生观察病情没区别,而且比那还简单。
我让他稍安勿躁,这只是初步检查。
等了没多久,老张拿着东西回来了,我拿了几颗黄豆,让诸民含在舌头底下,过了两分钟后,让他吐出来,一看黄豆居然都鼓胀脱皮了。
按照李青云的说法,这已经能证明是中了蛊毒了,但我不放心,还是拿来鸡蛋,准备再试一下,鸡蛋是熟的,不过已经有点凉了,我看到房里有暖水瓶,就拿纸杯倒了开水,放鸡蛋进去烫一下。
等鸡蛋热了以后,我剥了皮在诸民肚子上缓缓滚了起来,让他有什么感觉就跟我说。
两人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只能配合着点头。
刚开始诸民没任何感觉,过了一阵我感觉手里的鸡蛋,又开始有些冷了,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烫一下,却见诸民忽然脸色一变,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可他光张嘴不出声,似乎发不出声音。
紧跟着他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赫赫’怪声,仿佛透不上气。
我和老张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着挺严重,人很痛苦的样子,我立马想去喊医生,老张突然拉住我,指着诸民说:“小穆,你看他喉咙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我一看,诸民喉咙果然有两坨凸起蠕动着,好像要朝嘴里涌,我心想可能是这东西让他没法呼吸的。
我和老张在病房里,如果病人出了什么事,很可能被医院或是家属找麻烦,我有些担心,只能一咬牙,上去扶住诸民,让他在床边趴下,试试不能帮着他把东西尽快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