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布包的瞬间,就看到一双黑洞洞的眼眶,正如李青凡所说,这件镇物看上去实在令人发指,只能用残忍来形容。
布包里装的居然是一只幼年的死狗,说残忍是因为,它眼眶里黑洞洞的,显然是眼球被人硬生生挖出来的,死狗嘴巴大张着,只有牙齿却没见舌头,从舌头根部能看出,它的舌头也是被硬生生拔掉的。
这小狗身上,一根毛都没有,皮上布满了血迹,我大胆的猜测,恐怕它浑身的毛……也是被一点点连根拔下来的!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虐待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变态!
我能想象到,这挖眼、拔舌、拔毛的过程中,恐怕这只小狗根本没死,这期间必然受尽折磨,甚至我怀疑,它被装在布包里,埋在土里之后,还存活了一阵才会死。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李青凡脸色难看的说。
“为了栽赃。”我阴着脸说。
“栽赃?栽赃什么?栽赃给什么人?”李青凡接连发问,最后恍然说:“意思是栽赃给这房子的主人?”
我点头说:“没错,的确是想栽赃给孙援朝,虽然之前警方已经调查过,孙援朝跟失踪案并无关联,但你想想,如果到最终,事情越闹越大,而所有的线索,又直指孙老头这里,警方会怎么做?”
李青凡眼角抽了抽,沉默下来。
李青云指指布包说:“我不太了解镇物,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
我招手让他们离得稍微远一些,到院子角落,闻不到腐臭味道的地方,我才说:“猫狗这些动物民间认为最有灵性,狗又代表忠诚,这个你们应该都清楚,取刚出生两三个月的幼犬,这种小狗实际上某些方面,跟人是比较像的,它们并没有形成自我的正确观念,或者说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天性。”
“狗还有自己的观念?”李青凡一愣。
我点头说:“就是有的狗有强烈的护主本能,能看家护院,极其的忠诚,有的狗非但不会看家护院,反而会偷吃主人的鸡蛋之类东西,也有的强烈的攻击天性,不光会攻击同类,更会攻击人。”
李青凡微微点头,让我继续说。
“让这样的幼犬,饱尝极端的痛苦,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惨死,又经过专门的布置,会理所当然的让幼犬尸身的怨念越来越重。”
“镇物这种东西,通常都非常有象征性,起初有狗尸作为镇物,意欲着忠诚,那些木偶作为古董,本身就灵性重,经过镇物的刺激,因此复苏过来,本能会按照主人的念想去行事。”
“等待狗尸身上的怨念逐步增强,忠诚也会因为死前的痛苦而终结,在怨念的刺激下,这些木偶接受持续不断的能量维持,可以一直行动下去,却会因为怨念,行为变得狂暴混乱。”
“这样一步步演化下去,最终这些木偶不但会变得极端疯狂,甚至极有可能反噬其主。”
“毕竟它们已经变得不可控,镇物的怨念对人又有强烈的憎恨,这样下去的话,孙老头最后反而会变成最危险的,结局也会变成单向的两个。”
李青凡听的入神,看我停下连忙问我是哪两个。
我阴沉着脸说:“虽说是两个结果,不过我总感觉可以合在一起理解,重点是在这无法剔除的栽赃上,孙老头活着,查到最后只能查到,事出的所有一切,都指向这间祠堂,作为老宅主人孙援朝,无论如何也很难洗清嫌疑。”
“哪怕是孙援朝死了,也可能被认为畏罪自杀。”
说完我看向李青凡,他想了想,坦然对我说:“我国办案讲究证据,你说的也没错,如果证据全都指向孙援朝的话,不管他是活着的还是死的,恐怕最终罪名都会落在他头上。”
我们谁都没想到,这场诡异的木偶杀人案,从镇物上判断出的线索来看,一切目的居然都是为了害一个老艺人。
我有些想不通,费这么大劲折腾一个老头至于吗?
有这种手段,直接去害孙老头不就行了,干嘛绕了这么大一圈,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这些事暂时没人能想通,李青凡摸着下巴思索一阵,说:“想不通暂时先别想了,晚点好好问问孙援朝,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是过往有什么仇家,会愿意费这么大力气,去折腾一个老人的,很可能是有什么仇怨。”
我点头,李青凡说的在理,这事恐怕只能从孙老头身上找突破口了。
李青云问我:“祠堂里剩下的木偶怎么办?”
我说:“镇物已经抢出来了,那些东西半死不活的,想跑也跑不出来,就不用管了,晚点估计就会全被打回原形了,这边是不用操心了,就看凡哥那边还有没事要处理。”
李青凡苦笑连连,说:“你们是没事可以休息了,我这边事情还多着呢,安排剩下的工作就够麻烦了,一名警员受重伤,要处理还要打报告,加上刚发现的那么多尸体,还要赶紧处理了,今天我看是别想睡觉了。”
“能者多劳嘛!”我们刚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甚至可以说都度过了一次生死危机,李青云也难得开起玩笑,拍拍李青凡胳膊打趣道。
“滚蛋,少拍马屁!”李青凡笑骂说:“你小子那么能耐,怎么不去警校?凭你的本事,加上警校学习到的知识,出来肯定比我厉害的多,你怎么不来给我帮忙?”
李青云耸耸肩,说:“我不是当警察的料,我可没你那么强的正气。”
两兄弟打趣了几句,我插话问还有没要我们做的事情。
李青凡拍拍我肩膀,说:“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放松下吧,把你们折腾这么多天,也累得够呛了吧,晚点一定给你们摆一桌丰盛的庆功宴!”
我笑笑,有点好奇说:“庆功宴不急,不过……这木偶杀人,你们要怎么记录或是报告?这种事已经不属于常规范畴了。”
李青凡脸皮明显抽了抽,一拍脑门说:“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就头疼呢,你还问!”他扶着脑门,呻吟说:“我他娘咋知道这破事怎么打报告啊……哎,没办法就先上报,移交特殊部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