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走了?”
看我停下杜荣贵奇怪问,我摆摆手让他别说话。
这时又见到那人望着不远处一个女人,低声说:“话也不能那么说,一个大活人忽然不见了,留着孤儿寡母的,看着也挺可怜。”
另一人嗤之以鼻说:“造了孽报应在孩子身上也没啥好可怜。”
看向他们讨论的女人,穿着在这县城看来,也算比较时尚的,而且也挺会打扮的样子,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那女人紧紧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的样子,看着的确有很重的心事。
这两人讨论的内容,引起我很大的兴趣,听他俩的谈话,似乎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忽然消失不见了的样子,很可能是失踪。
我暂时也没目标,干脆凑上去跟两人搭话,问:“老哥,刚听你们说,那女的老公失踪了?咋回事,能跟我说说不?”
“那有啥不能说的?”
见我问,两人倒也痛快,乐呵呵的跟我说了起来。
我猜的没错,那女人的老公,的确是前段时间忽然失踪了,失踪之前什么征兆都没有,忽然就不见了。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突然消失,一家人自然急的火烧眉毛。
可报了警也没用,他家自己也去找了,到处都找不到人,仿佛一个大活人,突然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俩提到这人似乎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问他们失踪的这个人,是做啥的,刚才听到他们说,这人似乎人不咋样的样子。
“做啥的?他就在我们这开厂,平时就为富不仁,多少人恨得他咬牙切齿,但又拿他没办法,他这肯定是遭报应了!”
本来还以为需要点技巧套套话,没想这事他们也爽快给我说了,而且说的时候,一人咬牙切齿的,似乎巴不得那家伙死了才好。
原来失踪者开了一家化工厂,效益非常好,算是当地支柱型产业之一,解决了不少人的就业问题,只不过这人做事不地道,一直朝附近一条小河里,偷偷排放工业废水。
这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光举报这厂子都有不少次。
可失踪者做事做的隐秘,一直没查到证据,这反倒让他越来越大胆,做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两人跟我们说,他们这里还稍好,可河下游的人就遭了秧。
被严重污染的喝水,灌溉庄家让庄家死,人喝了得病,据说下游村民,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水污染重病而死了。
但再闹腾的凶,抓不住失踪者的证据,一切也都是枉然,那人一直在逍遥法外,大笔的赚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些消息逐渐散开,让许多人对失踪者恨得咬牙切齿,暗地里骂他迟早遭天谴,做了这么多缺德事,以后肯定断子绝孙。
偏僻地方对于香火传承看的最重要,能被很多人背后骂断子绝孙,就足以见得这人多招人恨了。
毕竟这污染不光破坏环境,最重要的是害人,谁家还没个老小,要是自己至亲之人,因为河水污染出了事,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可偏偏这样,谁也拿失踪者没办法,怎么说别人家都大业大的,在当地关系又硬。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死了也活该!”
脾气比较暴的那人说完问我,我连连点头,说对对,这不是害人害己吗?为了点利益做这种缺德事,死了也活该!
“可不是吗?他知道水污染严重,自家人连自来水都不用,喝的用的全用买的好水,他家有钱经得住这么造,可我们其他人呢?谁有钱这么折腾啊!”
那人愤愤不平的说着,我也点头应和着。
如今环境污染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家也都知道环境污染,会造成什么后果了,不像早年什么都不懂,眼见着失踪者这么搞,肯定会愤怒。
又闲谈了一阵,得知失踪者叫巍宝山,就是当地人,失踪这段时间一来,警察和他家里人,都没找到什么线索,所以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人可能是遇险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
由于听到两人咒骂巍宝山断子绝孙,我就好奇问了下,巍宝山失踪之后,他孩子有没有出什么事?
“这倒没听到什么风声,他家里有钱,孩子从小就在郑州上学,放假才会回来,巍宝山失踪以后,他孩子那边没什么消息,应该还在郑州呢,不然的话他孩子出事,我们这边肯定会听到什么风声。”
我微微点头,会问巍宝山的孩子,主要是想确认一下,这事究竟是不是报复,巍宝山孩子没事的话,那就基本可以排除掉了。
这事我倒是没什么根据,只是直觉而已,感觉真是极端仇恨巍宝山,想要报复的话,拿他宝贝孩子动手,貌似更能报复到他,让他感觉更加的痛苦。
这么想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我觉得这可是报复人最好的手段了。
既然不是单纯的报复,那就是专门针对巍宝山了……。
我会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自然是想到了那具还没确认身份,就被烧掉的尸体。
提到巍宝山的孩子,两人愤怒的说,这巍宝山为了钱,断了别人的子孙后代的活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大城市,享受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好的学习条件,实在不是东西,真该遭天谴。
我应付了一阵他们,见也问不出别的东西了,就干脆跟他们先告辞。
一离开,我立即给李青凡打电话,让他查一下巍宝山这个人。
李青凡有些奇怪,但还是帮着去查了,很快他打电话回来,说:“查到了,这人前一阵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暂时录入失踪人口档案了,据说他失踪的事情,在当地闹的沸沸扬扬的,为什么突然要查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眼皮跳了跳,说:“能不能核对下,上次的尸体,是不是巍宝山的。”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李青凡沉声说:“你等等。”
挂了电话,本想耐心等等,但实在坐不住,干脆继续四处晃悠,杜荣贵毕竟知道的事情不多,一直到现在只能跟在旁边听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