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是赵国丞相,守卫中军营帐的卫兵,自然不可能像孟赉那样,连中军营帐都不让进。司马玉将张宣他们带到中军营帐后,就离开了,接替司马玉陪同张宣他们的,是中军营帐的当日值星官张锋校尉。
陪着张宣、公叔子夜、司徒伯文他们在中军帐中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营帐外便传来了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战术动作现在是像模像样了,就是不知道实战水平怎么样,能不能干得过沙场老兵了。”
旋即,又有一个年轻威严的,略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干不干得过,打一仗不就知道了。”
张锋脸上一喜,急忙站了起来,说道:“是君上和苏司马回来了。”
张宣、公叔子夜和司徒伯文也急忙一起站了起来,旋即,中军帐的营帘便被人掀了开来,接着两个亲卫兵走了进来,站在了营帘两旁,随后,大赵新君伊华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新军司马苏复以及几个旅的游击将军、旅司马等将弁。
刚走进营帐,还没看清楚营帐里是个什么情况,伊华便看见几个人跪倒在自己面前,五体投地的大礼参拜道:“臣张宣,拜见君上,君上万安!”
伊华微微一怔,旋即脸上一喜,急忙上前一步,搀扶起张宣,欣喜地说道:“张子,你回来啦,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派个信使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君上,臣昨日午后刚刚回都,听闻君上在栾犀大营,一早便赶了过来。”张宣笑着说道。
“是啊,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兵若练不好,何谈富国,何谈强兵?”伊华微微颔首说道,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宣,说道:“张子,你瘦了,也黑了,这几个月,没少受苦吧?”
“君上您何尝也不是,瘦了黑了?”张宣也瞧着伊华轻笑着说道。
“张子,你什么眼神啊,我这明明是强壮了好不好?现在我跟你说,十里越野,脸不红,气不喘,就能跑个来回,还不带骑马的!”伊华瞪着张宣,颇为自得地说道。
“十里越野?是君上《大赵军法》上面列的那个军卒考核项目吗?考核标准是……一刻又一字?”张宣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一刻又一字,约莫就是二十分钟。
古时,一日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又分为八刻,一刻又可分为三个字,每字约莫是五分钟。
一旁的苏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不就是吗?”
旋即,张宣又问道:“有多少人能及格?”
“及格?张子,这你可就问错了,你应该问有多少人不及格,或者有多少人能达优!”伊华轻笑着说道。大赵军法,十里越野,一刻又一字以内为及格,一刻以内为优!
“哦?那有多少人不及格,有多少人能达优呢?”张宣挑了一下眉头,旋即又问道。
“不及格者,百不足五,达优者,十有六七!”伊华得意洋洋地说道。即便是在后世,五公里轻装越野,也是二十三分钟内及格,十七分钟以内为优秀,大赵新军普遍能够控制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及格率和百分之六七十的优秀率,至少在武装越野这一项上,已经可以和后世的正规军相提并论了!
“这么多?”听了伊华的话,张宣也忍不住吃惊地说道。
“可不!”伊华得意地说道,说着,又转头对苏复说道,“苏司马,马上命令辎重营,打造一批无锋箭矢、木刀木盾,木枪木戟,数量要足够装备三个军。”
“这么多?君上,打造这么多木刀木枪作甚?”苏复吃惊地瞪大眼睛说道,有这精力和时间,还不如多打造一些刀枪剑戟,制式兵器了,现在的大赵新军,除了军旅直属的斥候营、弓弩营外,其他各营可都还没正式配发兵器呢,君上这是打算让他们拿着这些木刀木枪上战场吗?
伊华却不知道苏复心中的想法,轻笑着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些新兵的战术动作已经像模像样了,就是不知道实战水平如何么?打造这些木刀木枪,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些新兵的真实水平。”
“真实水平?君上,这,末将糊涂,君上是要新军营装备这些木刀木枪吗?”苏复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演习,《大赵军法》最末一章,你且去好好瞧瞧。”伊华轻笑着说道,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伊华又说道:“半个月,半个月内,三个军的木制装备,必须打造完毕,苏司马,能完成任务么?”
“是,保证完成任务!”苏复微微一愣,旋即肃然应道。
伊华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还有,军事训练也不能松懈!等这批兵训练出来了,咱们就可以着手训练第二军了!”
听了伊华的话,苏复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一旁的张宣却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伊华见了,轻笑着说道:“张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干嘛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张子的作风啊!怎么,出去了几个月,跟我也变得生分了起来?”
“不不不,君上,臣是在想,君上编练新军,这粮饷,治粟内史就不会找君上诉苦么?”
“粮饷的事,以前是个麻烦,现在嘛,算不上什么了!”伊华轻笑着说道。
“算不上什么了?”张宣微微愣了一下,皱眉说道,“君上,莫不是在赵国境内发现了金矿铜矿?”
伊华神秘地朝张宣笑了笑,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虽不中,亦不……”张宣微微一愣,君上这话什么意思?
“丞相,月华公主前些时日发明了一种小东西,现在已经在宸邑达官贵胄间流传开了,一瓶便要十金呢。”一旁的司徒伯文低声对张宣说道。
“小东西,十金?”张宣一怔,转头瞧着司徒伯文,疑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贵?”
“香水。”司徒伯文低声说道。